见到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,陆夕阳盯着她的眼眸,“她带着安弦去吃了一顿饭,说那小鬼挺爱吃海鲜,吃了不少虾仁。”

安宁忽地眼眸睁大变了脸色,全身都紧绷起来。

下一秒,她拔腿就要往楼上跑,手臂却忽然被人一把紧紧抓住。

“急什么,我还没说完。”

安宁心跳加速,脸色煞白,“陆西宴,我现在没空听你说,你先放开我。”

看着她紧张的样子,陆西宴抓着她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,“你不是要了解情况吗?”

安宁急得快哭了,慌乱地要挣脱他的手,“陆西宴我现在真的没空跟你说这些,你放开我!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
她要带着弦弦去医院,立刻,马上!

陆西宴不仅没放,反而力道更重,“为什么来不及?”

安宁眼泪都被逼了出来,“陆西宴,安弦他......”

话到嘴边,她嘴唇颤抖,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。

陆西宴胸膛剧烈起伏,一向冷冽的眸子里热烈翻滚。

“因为他对虾过敏!”

他用力一把将安宁拉到身前,用力扣着她单薄的肩膀,逼视她那双含着泪又布满震惊的眼神,“轻则全身起红疹,重则休克甚至有生命危险,是不是?”

安宁被他紧紧扣在,呼吸一窒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“我骗你的,他没吃。”

陆西宴的双眼不知道何时染上一丝暗红,“我问过医生了,这种过敏很大几率会遗传。”

他呼吸颤抖,握着安宁肩膀的手指也不禁微颤。

看着安宁的眼泪滑过脸颊,他喉头上下滚动,沙哑着声音问她,“安弦,是不是我的儿子?”

几乎是呼吸都停止了,安宁盯着他泛红的双眼,胸腔里被什么堵得死死的,一句话都哽不出来,眼泪不停滑落。

男人高大的身躯慢慢靠近她,她听见陆西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沙哑,温柔,带着一丝祈求。

“安宁......你告诉我,安弦是不是我跟你的孩子?”

他多希望,他能跟她有个孩子!

他甚至想过,如果四年前他们有个孩子,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绝情地抛弃他。

安宁无声地落泪,手指紧紧攥着他昂贵的西装下摆。

“陆西宴......”

她哽咽地开口,泣不成声,“弦弦,是”

电话铃声在这个夜晚响得尤其突兀,截断了安宁还没说出口的话。

陆西宴看向她手机上亮起的来电名字“宇灿”。

他松开手,转身点了根烟,等她接电话。

安宁擦干眼泪,弯起唇角,“宇灿,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了?”

电话那边的少年语气里带着笑意,“姐,我这会儿刚下课忙完,我给你手机里转了五千块钱过去,你收着。”

安宁蹙眉,“你转钱给我干什么?”

“你跟我小外甥回来不得用钱么,而且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,我没空回去,你拿着给自己买个小礼物,就当是我送你的。”

安宇灿的声音里带着欢喜和自豪,“姐,这钱是我帮同学补习赚的,等我毕业上班了,赚的钱会更多。我说过,我们一起把弦弦养大。弦弦的爸爸既然对你们不好,那就别想把弦弦从咱们安家抢走!”

“好了姐,不早了,我先不跟你说了,提前祝你生日快乐,跟弦弦吃顿好的。”

少年的电话挂了,却在这个夜晚把安宁混沌的思绪唤醒了几分。

如果陆西宴知道安弦是他的儿子,他是怎么样都不会放弃这个抚养权的。

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,她都争不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