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宁抬头看向偌大的别墅,面积大到已经超出她视线可及的范围。

原来,他已经搬离了曾经住的地方。

也是,他现在已经接手了家业,想必之前的私宅也不会住了。

现在应该是跟父母住在一起。

安宁站在大门外,安安静静地等着。

她不确定陆西宴什么时候会见他,还是说他口中的诚意,是看她愿不愿等。

她按开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过去十五分钟。

陆西宴还没有出来。

......

二楼的露天阳台,男人高大的身影隐匿在夜色里。

他高高在上,矜贵得不可一世,淡漠的眼神睥睨着楼下大门处那道白色的身影。

淡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,朦朦胧胧的,美得突出。

她一会儿按亮手机,看一眼又按熄,细小的动作落入男人的眼底,男人轻牵起嘴角。

这么快,就没耐心等了?

比起他等的时间,这才哪到哪!

......

四十分钟了。

安宁终于等不了了,准备再次按响门铃。

就在她抬手的瞬间,别墅的二楼忽然灯火通明。

她倏地抬头看过去,男人颀长的身影落入她眼眸。

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,冷眼看她。

露台的灯打在他身上,勾勒出他清冷隽秀的脸。

安宁攥紧了身侧的手,压住胸腔的酸涩,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,“陆先生,可不可以请您开个金口,让医院收我妈妈入院治疗?”

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晰。

男人看着她那张倔强的脸,音色冷冽,“安小姐凭什么觉得,你让我帮,我就会帮?”

安宁看着他冷冽的面容,仿佛一条人命在他面前不值一提。

说没床位把病人撵出去,她忍了。

换个主刀医生加了十万块钱的手术费,她也忍了。

可是如今,偌大的京海竟然没有一个医院收她妈妈入院。

陆西宴是要眼睁睁让她妈妈等死!

“那陆先生怎么样才能放我妈妈一条活路?她不仅是我妈妈,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!”

安宁双手握住大门的栅栏,隔着紧闭的大门,双眼含泪,“我妈妈现在病情很严重,癌细胞扩散很快,如果没有医院收她,她扛不过几天的!我请求陆先生救救她!”

“命?”

陆西宴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一声冷笑,“是啊,你妈妈的命是命,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。”

安宁泪眼朦胧地看向他,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。

她看着男人从露台的旋转楼梯一步一步下来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。

他的身影朝她走来,越来越近,直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。

隔着一道紧闭的大门,男人看向她的眼底尽是不屑,“安宁,你也该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。”

他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刀刃扎进安宁心里。

安宁拼命忍住心房的绞痛,恳求他,“陆西宴,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!我真的没有办法了,我知道你恨我,你怎么对我都可以,我求你让我妈妈进医院。”

“陆西宴......”安宁抓着铁栅门看向一门之隔的男人,泪如雨下,“我求你......”

她不得不承认,陆西宴只要一句话的事,却是她一辈子都办不了的事。

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如此之大。

一个天上,一个泥里。

她哭得满脸是泪,那双他曾经亲吻过的眸子含满了泪水,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