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静悄悄的,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。

陆西宴走到门口,就看见地毯上的单人沙发里窝着一个白色的身影,整个人都蜷在沙发里,双腿曲起,腿上放着一本书,正看得认真。

似乎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,沙发上的人转过头,笑眼弯起,“西宴。”

“弦弦睡了?”她问。

自从搬到这边,每晚的哄睡工作都被陆西宴揽下了。

安宁知道,他是想把自己错过的那几年都补起来,让“爸爸”这个身份在安弦的心里越来越有分量。

“睡了。”陆西宴在她沙发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,自然地仰起头,伸手扣着她的脖颈压向自己,接了个吻。

他的手缓缓滑向她的细腰,带着勾人的火。

安宁见火势即将要收不住,连忙止住他的手,离开他的唇。

“怎么了?”陆西宴微微歪头,眼神迷离,声线蛊人。

安宁咽了口口水,“还有正事想问你。”

陆西宴的视线盯着她红润的唇瓣,“嗯?”

“我今天跟圆圆聊了会儿天,就是我之前的一个同事。”安宁看向他深邃的眼眸,“她说欧腾集团的总裁近期都不在公司。”

黄圆圆并不知道她跟陆西宴的关系,只是在今天聊天的时候提了这么一嘴,安宁原本以为陆西宴只是暂时的休息没有去公司,但想想又觉得不对,他在家的这几天一点公事都没有处理。

陆西宴的眼神从她唇瓣上移开,对上她清澈的眼神,“我没打算瞒着你,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。”

安宁的手撑在他宽阔的肩膀,轻轻捏了捏,示意他继续说。

“我跟爷爷递了辞呈。”

闻言,安宁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虽然还没有正式从欧腾离职,但我已经打算放弃欧腾了。”陆西宴看着她略显吃惊的样子,认真地说,“宁宁,我说的重新开始,不仅是感情,还有我们的事业。”

“我们?”安宁问,他说的是他们,不是他。

“爷爷始终是我爷爷,感情的事上我不会顺从他,但其他事情上我做不到完全忤逆他。”

陆西宴垂了垂眸,继续说,“他不认可你,我不强求。但我要是留在欧腾,无论我坐上什么样的位置,都是陆家给的,我的腰杆挺不直。”

“当然了,”他将安宁的双手牢牢攥在手里,“我也不是向他证明什么,你不用觉得有压力。我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心意,是好是坏我都全盘接受。”

像是怕安宁觉得不安稳,他又笑着安慰,“我只是辞职,没有破产,养你和弦弦是没问题的。”

安宁怔怔地看着他,没有回应他的话。

她的平静让陆西宴有些心慌了,刚想继续解释什么,手心一空,那双手抽走了,起身跑出了书房。

陆西宴看她跑走的背影,心里咯噔一声。

自己没有提前跟她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,显然是让她生气了。

刚准备起身去找她,那道身影又从门口进来了,手里拿了一些东西。

下一秒,安宁跪坐在他面前,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开。

“这是我妈给我留下来的存着,我的那份有三十几万,宇灿的那份有四十万。”

“这是宇灿的保险金,一百三十万。”

“这里是我的存款,本来是给我妈存的定期靶向药的钱,虽然不多,只有二十几万,但勉强能用上。”

安宁抬眼看向陆西宴,“你当初借给我的五百万,我现在可能没法全部还上来。四年前陆爷爷给了我三千万,我挪用了五百万买下你的那套房子,你借给我的五百万,我填上了那个窟窿,一起还给你爷爷了。”

她轻轻一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