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被人紧紧攥住,生了一层薄汗。

对方察觉到她的动静,抬起头。

“宁宁。”

陆西宴声音沙哑,眼底红了一圈,“醒了?”

安宁怔怔地看着他,眼角还有未干的泪。

只是睡了一觉,陆西宴的胡茬怎么都长出来了,眼眶还红红的,下眼睑一圈乌青。

她轻轻抬手,指腹触摸他的下巴,眼泪无意识地淌下来。

心里空落落的,只想流泪。

“我睡了......”她动了动唇,艰难地开口,嗓子干哑到几乎听不见发音,“多久?”

“两天。”

陆西宴抬手拨开她被泪水沾湿的头发,“梦见什么了?”

安宁湿漉漉的睫毛眨了眨,“我妈......还有宇灿......”

陆西宴心里猛地一揪,低头时,一滴泪淌下。

他深深呼吸两下,再次抬眼看向安宁,“宁宁......”

“都走了......”安宁知道他要说什么,她泪水无声地落下,问他,“是吗?”

她接到的电话里,对方说,安宇灿突然心脏骤停,抢救二十分钟,去世。

像是母子连心似的,同一时间,李春芳的生命仪器亮起红灯。

那一刻,安宁知道。

天塌了。

陆西宴艰难地点点头,哑着声音,“后事我已经安排好了,把他们安葬在一起,阿姨方便照顾宇灿。”

安宁的眼泪滑过鼻梁,滴在枕头上,被陆西宴轻柔地抹去。

“宁宁,葬礼在三天后,你去送他们最后一程。”

陆西宴说着,她就听着。

她很安静,安静到连哭都没有声音。

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落,无休无止,枕头都湿了。

“还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
安宁眨了眨眼,表示她在听着,让他继续说。

“保险公司来过电话,十几年前,你妈妈给你养父和宇灿都买了份保险,这事你知道吗?”

安宁点点头。

那时候李春芳每天都念叨着,安天华每天酗酒,早晚会喝死自己。不如给他买份意外险,万一哪天喝多了出事了,还能拿笔保险金把他自己欠下的债还干净了。

李春芳虽然说得难听,但说干就干,立马就买了保险。

她同时还给安宇灿也买了一份。

陆西宴继续说,“安天华的保险金在你妈妈手里,她一分没动,存了两份定期。一份是留给宇灿的,一份是留给你的。宇灿的保险受益人,写的也是你的名字。”

闻言,安宁眼眸猛地一颤。

她忽然想起安宇灿生病的那几年,那时候他还小,却跟她说,“姐,我以后要是死了,我的遗产都是你的,哪怕一块钱都留给你。”

安宁那时候只当他太小,说的玩笑话。

如今听到这个消息,她心如刀绞。

“所以宁宁,”陆西宴看着她苍白的面颊,疼惜地擦去她眼角的泪,“他们都是爱你的,你要振作起来。我认识的安宁,坚韧得像一株不怕风吹雨打的小草,不会被轻易压垮的。”

......

下午的时候,陆西宴还要去帮安宁处理一些逝者的事情,他请了人在医院照顾安宁,但安宁几乎都是一个人待在病房里,不希望任何人打扰。

赵丽带着安弦来医院看安宁的时候,她正坐在病床上发呆。

看见安弦时,她的眼神里才有了一丝动容。

“妈妈!”

小安弦连忙扑过去,一把抱住她,委屈地哭了,“弦弦好想妈妈!”

安宁紧紧抱着他小小的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