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沉默了两秒,笑说,“没什么。”
陆西宴眉头轻蹙,她应该是怕像六年前那些的流言蜚语,如今她带着孩子又离过婚,对外界来说他们的身份不是对等的,有些话恐怕是比六年前说的还会难听。
“你不用担心这些,如果真有人瞎说什么,你就当没听见不往心里去。”陆西宴轻声说,“我陆西宴爱一个人,不需要听别人指手画脚。”
“嗯。”安宁乖顺地应声,“我不听别人说的,我只听你说的。”
挂了电话后,陆西宴先去洗了个澡,换了身衣服下楼,让司机开车去了陆家祠堂。
......
陆西宴到的时候,陆立霄早已立在祠堂里。
祠堂里没有亮起灯火的时候,光线略微昏暗。陆立霄背身而战,哪怕年过古稀,身姿依旧挺拔。
“爷爷。”
陆西宴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,又恢复了往日里清冷自持的冷傲。他站在陆立霄侧后方,看着他的背影。
“跪下。”陆立霄没有回头。
陆西宴没有说话,屈膝对着面前的一排排陆家先祖的灵位跪了下去。
“看清楚你面前的灵位了吗?”陆立霄依旧没有回头看他,声音却是不怒自威,“还认识他是谁吗?”
“看清了。”陆西宴面色无波,“我父亲。”
陆立霄忽然转头,厉声问,“那你对得起你父亲吗!”
他指着陆岭的牌位,“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,忘了你妈妈因此昏迷不醒!你看看你的样子,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!”
陆西宴抬眸,盯着灵位上的“陆岭”二字,“我父亲是因为我过世的,是我的错。”
“你的意思,跟安宁那女人没关系?”陆立霄气极,“你到现在还维护她?当初不是她把你害得这么惨?如果不是因为她,你父亲早就平安到家了,不会丧生在飞机事故里!你父亲如果没有出事,你妈妈就不会昏迷至今未醒!”
“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!医生说你妈妈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!这样的教训对你来说还不够吗!”
陆立霄见他面上毫无愧疚之心,越说越激动,“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?四年前她为了三千万,仅仅就三千万,她就把你卖了!你就值三千万啊陆西宴!”
“她目的不纯,她居心叵测!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得进去!”
一声声厉吼在祠堂里回荡,直到最后一句回声落下,陆西宴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前的灵位,“她不是这样的人,四年前的事她一定是有苦衷的。”
陆立霄一听脸色就黑了下来,“苦衷?她这样居心不良的女人有什么样的苦衷?难不成是我逼迫她那样做的?难不成是我把那三千万砸在她身上强迫她那样做的!”
“咳咳咳咳”陆立霄越说越来气,呼吸都有些不畅,猛地咳嗽起来。
“爷爷!”陆西宴忙说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陆立霄止了咳,问他,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你就是觉得她善良天真,对你无欲无求是吧?”
“您不了解她。”陆西宴说,“她是什么样的人,我心里清楚。”
“你清楚什么?你也就跟这个女人谈了个恋爱就在栽她手里被她玩得团团转,你见过几个女人?”陆立霄嗤笑,“四年前她耍你耍得还不够,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?”
他气愤地问,“陆西宴,你究竟要在她身上栽几个跟斗丢几条命你才甘心?是不是等下次我跟你爸一样因为她死了你就满意了!”
闻言,陆西宴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颤,眸色暗红。
陆立霄的这话无疑是往他心上狠狠扎了一刀。
他本就一直陷在陆岭去世这件事里无法自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