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他们去冰湖钓鱼。霍宴泽学着向导的样子甩鱼竿,却把鱼线缠在了自己的羽绒服拉链上。
顾星瑶笑得直不起腰,霍长临一边帮儿子解线,一边低声道:“当年在边关,我也这样缠错过弓弦。” 她忽然想起他旧伤发作时,右手握不住剑柄的模样,伸手覆上他此刻稳稳握着鱼竿的手,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人心头发颤。
夜幕降临时,他们在雪地里堆了三个雪人。霍暖暖非要给雪人戴她的粉色围巾,霍宴泽则把自己的小手套套在雪人的 “手” 上。霍长临从木屋抱来壁炉里烧得通红的炭块,埋在雪人脚下的雪堆里,“这样它们能多陪我们几天。”
顾星瑶看着他蹲在雪地里的背影,突然发现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畏寒。
往年冬天他总穿得比谁都厚,此刻只套着件羊绒衫,鼻尖却沁着薄汗。她走过去递上热可可,杯壁相触时,两人的手指同时顿了顿,他的手虽仍带着凉意,却不再像寒冰那样刺骨。
“妈妈快看!” 霍暖暖指着天空突然尖叫。淡绿色的极光正从云层里倾泻而出,在雪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。霍宴泽拉着妹妹追着光跑,笑声像银铃般散在冰原上。
霍长临从背后轻轻拥住她,下巴抵着她的发旋。“你看,” 他声音很轻,混着风雪声落进耳里,“没有雪魄花,我们也能看见好风景。”
顾星瑶转身钻进他怀里,围巾蹭到他的下巴。
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传来,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裹着暖意,从胸腔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。或许就像大哥说的,十年安稳已经足够。
至于那些藏在血脉里的寒意,总有一天会被这样的日子慢慢焐热。
……
木屋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,玻璃穹顶被落雪敲得沙沙作响。顾星瑶正帮霍宴泽擦去手套上的雪渍,门廊处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,像是有人踩碎了结冰的枯枝。
霍长临瞬间绷紧了脊背,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。顾星瑶抬头时,正看见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门口,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如纸,正是消失了近半年的苏玉婉。
“好久不见,霍先生。” 苏玉婉摘下兜帽,指尖抚过斗篷上凝结的冰花,语气里带着诡异的平静,“看来雪魄花没能根治你们的寒毒,倒是让你们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雪。”
霍宴泽往父亲身后缩了缩,霍暖暖却仰着小脸问:“阿姨,你是谁呀?你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。”
苏玉婉的目光落在孩子脸上,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随即转向霍长临:“我有真正的解药,能让你们体内的寒毒彻底消失,包括那些纠缠不清的残根。”
顾星瑶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握住霍长临的手腕。他掌心的温度比往日暖了些,此刻却在微微发颤,不是因为旧伤,而是因为愤怒。
“条件是什么?” 霍长临的声音冷得像屋外的冰棱。
“很简单。” 苏玉婉从斗篷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瓶,瓶身刻着繁复的寒梅纹,“你跟我走,永远离开顾星瑶和这两个孩子。这瓶‘回阳散’,我分文不取。”
霍长临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,“苏玉婉,你以为用这种卑劣的伎俩,就能让我妥协?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,木屋门口的寒气仿佛都被他身上的怒意逼退了几分:“当年的账,我还没跟你算清楚。”
霍暖暖虽不懂大人之间的剑拔弩张,却也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得抿紧了嘴唇。
“教训?” 苏玉婉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,“霍长临,你凭什么教训我?若不是顾星瑶横插一脚,你本该是我的人,这世间的荣华富贵,哪样轮不到我?”
她猛地举起青瓷瓶,瓶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:“你以为我在骗你?这‘回阳散’里掺了火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