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刻意放缓语速,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绑着小宝的木桩,那里离凌澈的亲卫有三步远,而霍长临的影子正借着乱葬岗的坟包阴影,一点点朝侧后方挪动。
凌澈犹豫了片刻,目光在锦盒与顾星瑶之间来回打转。
他确实怕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出了岔子,又觉得顾星瑶被孩子牵制着绝不敢耍花样,终是对身后的两个护卫扬了扬下巴:“去,按她说的做。要是弄砸了,提头来见。”
两个护卫领命,举着刀快步走向破庙。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,霍长临猛地矮身,像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窜向离小宝最近的那个绑绳桩。
他腰间的短匕不知何时已出鞘,寒光闪过的刹那,竟直接砍断了绑着木桩的麻绳,那木桩本就朽坏,是凌澈临时找来充数的。
“不好!” 凌澈反应过来时,霍长临已经抱起小宝翻身滚到一座坟包后。顾星瑶趁着凌澈分神的瞬间,突然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,狠狠砸向他手中的锦盒。
“哐当” 一声,锦盒摔在地上,那朵 “雪魄花” 滚出来,在月光下露出了破绽,花瓣边缘的 “苍白” 原是顾星瑶提前用糯米浆做的伪装,此刻摔在石地上,竟裂开了一道细缝,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冰碴。
“假的?!” 凌澈目眦欲裂,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。他一脚踹开顾星瑶,拔刀就朝坟包后冲去:“给我杀了他们!”
可他刚迈出两步,乱葬岗外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霍长临提前安排的暗卫终于冲破了凌澈布下的薄弱防线,火把如长龙般涌来,将整个岗地照得如同白昼。那些被凌澈临时雇佣的亡命之徒哪里见过这等阵仗,顷刻间便溃不成军。
顾星瑶趁机爬起来,疯了似的扑向被另一个护卫死死按住的霍宴泽。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竟一口咬在那护卫的手腕上,硬生生咬得对方惨叫着松了手。
“星瑶!” 霍长临抱着小宝冲过来,将母子三人护在身后。他看着被暗卫团团围住、状若疯癫的凌澈,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:“凌澈,你输了。”
凌澈看着散落一地的假花碎片,又看看被火光映亮的层层刀光,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:“输?我还没输!我是皇子,你们谁敢动我?!”
他的话音未落,一道冰冷的箭矢突然破空而来,精准地钉在他脚边的泥土里。霍长临抬眼望去,只见暗卫队列分开一条路,凌昭身着玄色锦袍,正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,手中握着一把还在微微震颤的长弓。
“父皇有旨,” 凌昭的声音透过夜风传来,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,“三皇子凌澈勾结外敌、盗取秘库、劫持幼童,罪证确凿,即刻打入天牢,听候发落。”
凌澈的笑声戛然而止。他瘫坐在地上,看着那支象征着皇命的箭矢,终于明白自己彻底失去了所有翻身的可能。
顾星瑶紧紧抱着怀中温热的小身子,泪水再次汹涌而出。这一次,却是劫后余生的滚烫。霍长临将她和孩子们拥入怀中,抬头望向高坡上的凌昭,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
乱葬岗的风波平息后,大王子官邸的灯光连续三日彻夜通明。霍长临让人把庭院彻底清扫了一遍,石板路被冲刷得泛着水光,走廊下悬挂的红灯笼映着新换的绢花,连晚风里都飘着几分轻松的暖意。
顾星瑶抱着已经睡安稳的小宝,站在客厅门口看着忙碌的佣人。霍宴泽攥着她的衣角,小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,白天霍长临教他练跆拳道,小家伙学得认真,此刻额角的薄汗刚被擦干,眼睛却亮得像藏了星星。
“星瑶,过来试试这件新裙子。” 霍长临从里屋走出,手里拿着一件月白色的连衣裙,领口绣着细碎的缠枝莲纹样。他走到顾星瑶面前,指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,“今天宴请的都是自己人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