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…… 我走。” 他的声音很轻“我…… 不打扰你了。”

说完,他再也没有回头,踉跄着转身,房门再次合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
欧阳玉站在原地,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月色中,才走到桌边,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,一饮而尽。

茶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却压不住心口那阵尖锐的疼。

她抬手按在胸口,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只剩下一片清明。

“你以为我真的想这样对你吗?”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大王子的性子,你今日在庭院里也见识过了。他护短,又最是容不得旁人觊觎属于他的东西…… 你这样一次次闯进来,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。”

她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隙望向外面,夜色深沉,王府的侍卫换了岗,巡逻的脚步声比先前更密了些,火把的光晕在回廊里明明灭灭。

“他今日能放你走,不过是看在我开口的份上。可你再纠缠,真当他的剑是摆设么?”

“北境不比南境,这里的规矩硬得很,他要真想处置一个人,有的是法子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,连尸骨都寻不到。”

她想起前几日听下人们闲聊,说去年有个画师因画了幅形似她的肖像,就被大王子打发去了最苦寒的边关,至今杳无音信。那点微不足道的觊觎尚且如此,更何况诺莱德今日这般直白的挑衅?

“我拒绝你,不是恨你来得晚,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。”

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,吹起她鬓边的碎发。

“走吧,走得越远越好,再也别踏足北境。” 她对着夜色轻声说,像是在对诺莱德交代,又像是在对自己起誓,“这样,你才能平平安安的。而我…… 也才能安心。”

诺莱德并没有走远。

他踉跄着走出房门,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,可就在他即将拐过回廊时,欧阳玉那几句低沉的自语,他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他哽咽着,肩膀剧烈地颤抖。

原来这五年的寻觅没有白费,原来她不是真的对他无动于衷。大王子的威胁,北境的凶险,她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上,所以才用最伤人的方式把他推开。

“玉儿……” 他低声呢喃,擦干眼泪,碧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重新燃起光亮,他不能走,绝不能走!

如果她是因为害怕大王子而不敢流露真心,如果她的拒绝是为了保护他,那他更不能就这样狼狈地离开。

他要留下来,他要想办法让她摆脱这王府的禁锢,他要让她知道,这一次,他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风雨。

他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样,让她孤身一人承受一切。

……

顾星瑶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,她眸子暗淡,是她把欧阳玉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了诺莱德,他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。

但是她的这个行为确实是跟他们的目的相冲突,让欧阳玉爱上大王子,那么他们才会拿到学魄花解药,可是她并不想用欧阳玉的爱情去换自己的生命。

所以她才会把线索给诺莱德的,就算是这个举动会给她造成无可救药的后果。

而霍长临自然是已经猜到了是顾星瑶告诉他线索的,他自然是有些恼怒,可是他也不舍得怪罪顾星瑶。

“星瑶,抬头看看我。”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,“你以为我会怪你么?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