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过”
“他要死了。”秦北打断她,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就在刚才,他的心脏停了两次。”
顾星瑶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“与我无关。”她转身要走,秦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。
“你知道鞭刑的铁刺泡过盐水吗?”
秦北的声音突然平静“那些倒钩扎进肉里,盐水会带着锈毒渗进血液。我们取出了铁刺,但他的伤口还在溃烂。”
顾星瑶的指尖开始发抖,光是听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发抖。
“他昏迷时一直在喊你的名字。”秦北松开手,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,“这是今早的监控录像,你自己看。”
画面里,霍长临在病床上剧烈挣扎,输液架被扯倒在地。
他苍白的嘴唇开合着,反复说着什么。秦北将音量调到最大,顾星瑶终于听清了
“瑶瑶别走。”
她猛地关上手机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霍老夫人已经在来我医院的路上了。”秦北最后扔下一枚炸弹,“她初愈,医生说情绪波动可能导致二次心脏病复发。但听说孙子快死了,谁也拦不住她。”
顾星瑶的瞳孔骤然收缩,视频里那个慈祥的老人她是记得的。
虽然没有具体的记忆,但是她是知道霍奶奶算得上是她唯一最亲的人了。
“我去换衣服。”她终于说,就算是为了霍老太太她也会去的。
顾星瑶跟着秦北穿过长廊,消毒水气味越来越浓。
拐角处传来压抑的哭声,她看见一位白发老妇人坐在长椅上,手里攥着佛珠。
顾星瑶的脚步顿住了。
“瑶丫头。”老人抬头,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流淌,“奶奶知道不该来求你,你们已经离婚了,可是长临他。”
佛珠突然从松弛的手指间滑落,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。
老夫人剧烈咳嗽起来,手抓住胸口,顾星瑶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体,触手一片冰凉。
“药,在我口袋。”
顾星瑶摸出硝酸甘油片塞进老人舌下,抬头冲秦北喊,“快叫心内科会诊!”
“不,先去,看长临。”老夫人死死攥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“他撑不过,今晚了。”
监护仪的红灯在昏暗的病房里闪烁。
顾星瑶站在门口,几乎认不出床上那个插满管子的男人。
霍长临氧气面罩下嘴唇泛着青紫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从被单边缘露出的绷带,层层叠叠缠绕的纱布上不断有血渍渗出。
“他听得到你说话。”秦北调试着输液泵,声音低沉,“虽然脑电波显示深度昏迷,但当我们播放你的录音时,他会出现波动。”
顾星瑶慢慢走到床前。
监护仪上的心率突然从45跳到68,又缓缓回落。
她下意识伸手,却在即将碰到他指尖时停住了。
那里连着血氧探头,青紫色的血管在透明皮肤下清晰可见。
“说话啊!”秦北突然提高音量,“你不是恨他吗?现在他快死了,你连骂他一句都不肯?”
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。
顾星瑶看见一滴泪从霍长临紧闭的眼角滑落。
“霍长临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很轻,“你答应过我,要活着赎罪的。”
监护仪上的数字突然剧烈波动。
秦北扑过来检查瞳孔,惊呼道,“他有意识了!继续和他说话!”
顾星瑶俯下身,闻到血腥味。
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她贴近他耳边,“你说我弹琴很难听。”
顾星瑶虽然不记得了,但是可以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