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学那六年,阿赫几乎所有功课和考试都是满分。他父母不但不接他回去,来看他的时间也逐渐变少了。只是逢年过节,或者生日的时候,他们全家来苏园看我,顺带见见阿赫。感情上也越来越疏远。”

“初中前两年,阿赫的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,初二期末,他拿着成绩回锦绣山庄,主动跟父母提出想回锦绣山庄住。他妈打击他说全校第一有什么了不起的,有本事拿全省第一。他爸告诫他不要骄傲自大,一点点小成绩就沾沾自喜,要好好陪在奶奶身边尽孝道。”

“阿泽和阿南倒是两个学渣,各种补习班也堆不出几十分,拿个c+还被夸上天,又是鼓励又是奖励,偏心过头了,让阿赫心里逐渐扭曲。”

“初三刚开学,阿赫就叛逆了。打架,逃课,抽烟,喝酒,去网吧通宵玩游戏,跟社会上的混混去酒吧,每次考试故意交白卷,被叫家长的次数越多,他就越放肆,有一次跟社会上的混混打架,把对方打进医院,他也进了少管所。”

“后来,他爸爸给他收拾残局,赔了钱后,他也放出来。”

“他爸爸没时间管教,也没有耐心,想着一劳永逸,把他送去非常严厉的整治青少年网瘾叛逆的机构,把他关着。”

“在那种机构里,阿赫被那些凶狠的教官殴打,电击,洗脑,驯化,各种精神和身体的折磨。我去看过他一次,好好的一个孩子,被折磨得皮包骨,精神萎靡不振。可我只是奶奶,不是监护人,我保护不了他。”

“大概被关了一年吧,他学乖了,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,刚上高中不久就生病了,是很严重的抑郁症,伴随着自杀倾向,我实在担心,雇人每天24小时偷偷跟着他,才会在他几次自杀的情况下,把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。”

苏老夫人声音愈发哽咽,边说边抹泪眼。

许昭意连忙抽出纸巾递给她。

“谢谢。”苏老夫人接过纸巾,抹掉泪水,呼一口闷闷的气声,继续说:“当时心理医生说阿赫抑郁症太严重了,已经躯体化,只靠药物是不行的,希望家人多陪陪他,多给他一些爱和鼓励。但他爸妈眼里除了事业,就只看到大儿子和小儿子,对这个二儿子没有半点感情,阿赫那时候也非常排斥跟他们亲近了。”

“他爸防止阿赫再次自杀,又一次选择最极端的方式对待他。把他强行送进精神病院治疗。我记得他当时挣扎得可厉害了,他逃到大马路上,被几个壮汉按在地上,把他当疯子一样,毫无尊严地五花大绑,强行押送上精神病院的车。”

“这一关,又关在精神病院两年多。”

“高中三年的学业彻底荒废,我聘请了各科最好的老师每天去医院里给他上课,他努力治病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学习,他真的很优秀,很聪明,能力也非常强。”

许昭意心里莫名地发酸,“为什么要关两年多这么久?”

“是啊!”苏老夫人难受地擦泪,吞吞口水哽咽道:“这就是阿赫永远不会原谅他父母的地方。先是网瘾机构,后是精神病院,他最好的青春都在这种非人的牢笼里被折磨着。即使他抑郁症有所好转,求他父母签字放他出来,他父母铁了心,要让他在精神病院关到满十八岁。”

“他出来之后,因为没有完成高中学业,也错过了高考,就选择出国留学。”

“出了国,他靠着自己的能力,赚钱开公司,一步步走到现在。他身边除了我,没有人爱他,所以他也不懂如何去爱别人。”

苏老夫人说到这里,早已泪流满面,握住许昭意的手,吸着鼻子,“昭意啊!阿赫不是一个好女色的男人,他从小到大,身边就没有朋友,更不会主动跟异性接触。”

许昭意望着苏老夫人的泪水,眼眶也跟着湿了。

她竟可怜起年少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