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卓宁有些惊讶太后会对她说这样的话。
但能看出大皇子的本性,足见太后虽然不问世事,却心思清明,什么都知道。
太后这话,是让她安心守着二皇子吗?
慕卓宁思忖片刻,在太后面前跪下,道。
“太后,臣妾有几句心里话,想对太后说,”
“这宫中荣华富贵,身份地位,并非臣妾所求。”
“臣妾不知皇上为何要将皇子交予臣妾抚养,”
“但臣妾为母一日,定当竭尽全力看顾皇儿。”
“然则臣妾早已与皇上摊牌,三年后,臣妾想出宫。”
太后似乎并未为慕卓宁的话所惊,而是叹了口气,说道。
“哀家早看出你无欲无求,但此事,皇上应承你了?”
慕卓宁想了想,答道。
“皇上并未反对。”
没反对,但似乎也没表态同意,这些日子以来,慕卓宁只当他是默认了。
太后点点头,道。
“罢了,你且回去吧。”
慕卓宁方回到紫萱殿,二皇子从斜刺里冲出来,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。
“母亲,您回来了,儿臣一直在等您。”
慕卓宁浑身僵硬了一下。
那日她与他扮演舒妃和二皇子演了那场戏。
虚虚实实,她当时就觉得二皇子入戏太深。
演着演着,就成真的了吗?
慕卓宁明显感觉自此后,二皇子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浓。
正如现在,他在她面前再没有初识之时的礼貌疏远,而是俨然一个天真小儿。
慕卓宁双臂尴尬地张了张,抱也不是,不抱也不是。
虽然答应过二皇子要更关心他,但真到此时反而是慕卓宁在退缩。
她是真的不敢再陷入这样的亲情里。
不久之后,后宫流言又起。
而这一次的流言,明显是冲着慕卓宁而来。
据说,宁嫔与二皇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母子和契,但实际上宁嫔为了让二皇子更得皇上喜欢,背地里对二皇子颇为严厉。
比如让二皇子学到深夜,不许休息。
若是背不出书来,甚至不让用膳。
言语伤害已是小事,甚至还用上了责打的手段。
反而是宜嫔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愈加亲密。
宜嫔盛宠不衰,如今连出身低微的大皇子也甚得皇上喜爱,令人羡慕。
这样的流言,慕卓宁充耳不闻,对一脸愤愤不平的绿芊笑道。
“你既都知是流言,何必在意?”
“宫中诸人虽然惯会见风使舵,但皇上和太后难道没有眼睛?”
这样无稽的流言是伤不到她的。
她更担心的反而是这流言背后的谋划。
对方又想干些什么呢?
慕卓宁还没想明白,前头朝廷上就又有人像皇上参了她一本。
“宜嫔出身平凡,生父不过是个四品的地方官员。”
“这样的身份,与琴妃千差万别,实在是当不起二皇子母亲的角色。”
一位言官站在满朝文武中央,正义正言辞地向皇上进言。
“秦家满门忠烈,振威将军为国戍守边关,使皇上无后顾之忧。”
“琴妃诞下二皇子之前已是妃位。”
“臣斗胆,二皇子到底应交由哪位娘娘抚养,还请皇上三思。”
明轩似笑非笑地听着,眼神不断四下打量朝堂之上的官员。
这言官表面上捧着秦家,实则到底是谁的人还未可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