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听公主一席话,方知公主已经长大了,可以独当一面。”
众人各自散去,赫真仍旧虽秦思哲回了大营。
古华毕竟身份不便,只得带人在附近重新扎营。
直到只剩下秦思哲和赫真两人,赫真才开口说道。
“多谢你,替我安排这一切。”
“他们都是跟着父亲一路打拼过来的,堪比兄弟。”
“若是都让祝叙害了,父亲也会伤心的。”
秦思哲摇摇头,道。
“不值一提,为了维护北方部族的和平,”
“这些都是必经之路。”
一句话,便淹没了赫真心里刚刚涌起的感动和情义。
秦思哲带赫真出营收拢旧部的这段时间,慕卓宁仍旧待在皇上帐中。
她哥哥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,不过给皇上粗粗禀报了一番救出连贺和赫真的过程后就告退了。
但慕卓宁见皇上有些面色不虞,便留了下来。
“皇上是在担心连贺首领吗?”
慕卓宁给皇上添了一杯茶,柔声问道。
皇上叹了口气,不置可否。
“朕见了连贺,只是觉得唏嘘罢了。”
“他好歹也是草原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首领,”
“狼一样的男人。”
“没想到才有些时日不见,他就被自己的族人折磨成这样。”
慕卓宁虽未亲眼见到连贺,但也听大师断续说了些。
连贺的毒并不似皇上,是日积月累少剂量让身体染上了毒。
而是大剂量直接灌入了身体,身体一下子就垮了。
如今连贺日日昏迷不醒,生命垂危,人也是被折磨得脱了形,人不人鬼不鬼。
对于一个英雄一世的人来说,这确实是最大的折磨。
之前慕卓宁就听赫真说过,是她父亲的死对头祝叙收买连贺的继妃。
被亲近之人,特别是共枕之人下毒陷害至此。
想必连贺就算醒过来,心理也会留下不浅的阴影。
慕卓宁抬头看着皇上,心想。
皇上大约是惺惺相惜,又或者是感同身受了吧。
“皇上,你不会如此的。”
“大师说过,你的毒已经及时除了,虽未除尽,但到底是控制住了。”
“再说,我们此番来北地涉险,不就是为了帮你找到雪乌头彻底解毒么。”
皇上怔怔转头看向慕卓宁,好似没料到她会洞察他的心思。
“宁儿,若朕有一天也变成这样,”
“你会不会……”
‘不要朕’这几个字,皇上无论如何说不出口。
单是想到若是他这次孤注一掷,仍旧无法解毒,有朝一日也会如连贺此时一般卧床不起,犹如行尸走肉。
再想到慕卓宁会就此出宫,远远离他而去,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。
慕卓宁及时抬手,止住了皇上的话。
“不会,皇上你必定不会变成这样。”
皇上刚刚说起这话,她听了心里也不由得重重地被震颤了一下。
皇上的毒发,是他上一世没能逃脱的命运。
可这一次,若皇上真的有朝一日毒发,她还能洒脱地出宫吗?
慕卓宁已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她觉得,她大约做不到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。
这些日子以来,皇上不遗余力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心。
谁又知道,这真心到底有几分能拨动慕卓宁的心弦呢?
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