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儿是问您,这花样子可好?是我新画的。”

贺妃这才端详起长公主手里的花样子。

她画了一朵牡丹,繁复精巧。

贺妃赞道。

“你画得哪有不好,怪道嬷嬷们也常夸你,女工做得越来越有样子。”

“琴棋书画也常受女师傅们夸奖。”

她看着眼前出色的长公主,心绪翻涌不止。

后宫中的事,她早已打听出来了七八分。

她知道,慕卓宁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她说那些云山雾罩的话。

听说了大皇子的情形,她方才知道,不知不觉中,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缘。

大皇子哪里是病了,分明是中了毒!

咳!换做是她,她此刻恐怕都要疑心自己就是那下毒之人。

实在是,后宫之中有能力,有意愿做这件事的人,似乎非她莫属。

还有,诸如玉嫔那样,时常被她打压的嫔妃,估计也都趁机落井下石。

这后宫之中的人与人之间,哪有什么真情,哪有什么信任。

不过都是互相利用,以己为先罢了。

只是,这黑锅,她背不得!

为了眼前的长公主。

况且,这一次,她真是冤得很。

她确实曾记恨陆婉宜的宠,也恨大皇子没有舍弃她来选自己。

但她却不傻,陆婉宜失宠已成定局。

大皇子却是她唯一能够得上的皇子。

从哪个角度来说,她都不会对大皇子下手。

不但自毁长城,若手上沾上皇子的血,她和她的族人,乃至长公主,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。

长公主身为女子,与夺嫡无关,她也没道理这样做。

只是,她说,就会有人信吗?

贺妃气得咬牙切齿,额上青筋都暴了起来。

都是玉嫔那贱人,她知道她的事太多了。

贺妃也没料到,这样一个不在皇上眼里的人,当年生女也不过晋为贵人。

此番竟会被晋为嫔位,成为一宫主位,又得了太后青眼。

她不但再拿捏她不得,要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,更是难上加难了。

这贱人必定出卖了她,说不定还想趁机要了她的命。

长公主还在絮絮叨叨给贺妃讲她绣的花样子。

但贺妃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

她还是有软肋的。

自从公主渐渐长大,她就不能也并未再如从前那般疯魔了。

她怜爱的拍拍长公主,道。

“你放心,母妃必定保你平安顺遂。”

长公主一愣,似乎不知道贺妃为何突然这么说。

但她感受到母亲的爱意,本能地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
贺妃心中一滞,勉强笑了一下。

慕卓宁知道贺妃这几日必来见她。

她只是没料到,贺妃会来得这样快。

她更没料到,贺妃为了长公主,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试图打消自己的嫌疑。

贺妃只带着贴身丫鬟来了紫萱殿。

那丫鬟手里,还捧着一个托盘。

托盘之上,放着三件东西。

慕卓宁一见之下,眼睛立刻瞪大了。

原来,那上面放着的,便是寻常宫中赐死嫔妃的老三样:匕首、鸩酒、白绫。

“贺妃娘娘这是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