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因为你在水患中,未得你父皇认可,”

“她如今就让你不顾身体,只顾用功吗?”

大皇子这才开口。

“齐嫔娘娘误会了。”

“母亲并未逼我做些什么。”

“是我技不如人,不得父皇赏识,”

“笨鸟先飞的道理我懂,如今我只有比常人多花出十倍用功,方能略成长些。”

齐嫔一脸欣慰,再难掩心疼。

“那你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。”

“我都听说了,才九岁的孩子,”

“就日日用功,夜不能寐。”

“在校场上习武,也奋不顾身。”

“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怎么能如此顾此失彼?”

“宜嫔也太没个思量!”

大皇子听齐嫔又提到陆婉宜,慌忙否认。

“不,母亲并无半点不是,是儿臣不争气,害母亲担忧生气。”

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眼神闪烁,似有惧意。

这番模样,更坐实了陆婉宜苛责他的传言,让齐贵人一时怒不可遏。

“你是个实诚孩子,不忍说你母亲的不是,这是你的孝心。”

“但我冷眼旁观,这事确实是你母亲做的不地道。”

“少不得,还得我与她说道一番。”

大皇子一听,慌忙出声拦住了齐嫔。

“娘娘不可,母亲确实并无不是,都是一心为儿臣着想的。”

“你若此去诘问,可让儿臣以后如何自处?”

齐嫔见大皇子一脸为难,心里一软。

“也罢,总之,我是见不得你受苦的。”

“日后若有所需,只管来找我,我替你出头。”

齐嫔走后,大皇子一个人站在后宫的连廊下,眼神从清澈无辜,逐渐变得浑浊阴暗。

这次治水之事,是他天真了。

没想到不但寸功未获,还遭人诟病。

连太师一派,也因此差点要放弃他。

此时他若再不自救,凭他什么天命之人,尚且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一条命去。

藏拙装弱,便是他自救的法子。

大皇子回到陆婉宜宫中时,已是傍晚,晚膳已经传了上来。

他一进殿,就看见陆婉宜脸色铁青,坐在一桌子已经冷掉的饭菜旁。

大皇子心中‘咯噔’一下。

近来他佯装退让,陆婉宜就立刻得寸进尺。

想来也是曾被他压抑太久,心中的愤懑无从释放。

“还知道回来,等你等的饭菜都凉了。”

陆婉宜‘啪’的一巴掌拍在膳桌上,靠边的一只碟子应声落地,‘咔嚓’碎成了几块。

“说,去哪了?”

陆婉宜厉声问道。

大皇子应声跪了下去,但却一脸坚毅道。

“儿臣只是去了御花园中闲逛。”

“闲逛?”

“闲逛能逛这么长时辰?”

“我让你用功读书习武,你不过应付了几天,就又懈怠了吗?”

近来陆婉宜时时想起上一世,二皇子在她身边的日子。

那孩子虽一直与她不亲,却事事出色,又心思缜密。

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,陆婉宜是怎么也不会相信,眼前的大皇子会是那天命所归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