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，提前给你温着了。”

“还给你煮了一碗鸡蛋羹，现在温度刚刚好，你慢慢吃。”

程季白把粥和鸡蛋羹放在我面前，一边说着又转身去给我拿药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。

看着我喝粥吃药，也不说话。

察觉到程季白灼热的视线，到最后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
“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？我脸上有东西？”

程季白扯了扯唇，轻轻笑了笑：“觉得你好看。”

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，扯出一抹苦笑。

“我现在这样，怎么可能还好看？”

之前在医院住的一周，医院给我用了不少抗癌药。

那些药都有很强的副作用，头发掉了不少，脸色也比以前更加蜡黄了。

相比起从前，现在的我形容枯槁。

程季白抬起手，轻轻摸了摸我的脸，眼中满是心痛。

“岁岁，很好看。”

“你在我心里，一直都是最好看的。”

说着，他伸手将我拥进怀里，抱得很紧很紧。

“岁岁，对不起。”

“如果再早一点就好了，如果我再早一点想起这些就好了。”

“都怪我……”

我靠在他肩膀上轻轻摇头：“不怪你。”

“程季白……不怪你。”

“对我来说，你还能记起我，我们还能拥有这样的一段时光，已经很好了。”

人要懂得知足，不能太贪心。

程季白抱着我的手又收紧了一些，咬着牙道：“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“岁岁……”

我抬起手，也用力地回抱住他。

其实就当下的情况而言，我反而觉得对程季白来说有些残忍。

他想起了从前的所有，可我却无法继续陪他了。

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发病或者离开。

也有可能在某一个清晨，我忽然就再也醒不过来，留下他一个人。

所以，我们就牢牢抓住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吧。

从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，就什么都别再想了。

第22章

第二天一早，外面下起了雪。

天刚蒙蒙亮时我就醒了，再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，索性起来看雪。

隔着厚厚的玻璃，屋内暖意融融，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。

这一刻，我心里竟然升起久违的轻松感和满足感。

明明只是看了一场雪而已，我却无比开心。

就在我看得十分沉浸时，程季白拿着一块毯子走到了我身后。

他轻轻将毯子盖在我身上，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。

“这会儿温度低，别着凉。”

说完，程季白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杯热牛奶，轻轻塞进我手心里。

我捧着牛奶轻轻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
程季白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，像是很多年前一样。

“服务生已经送来了早餐，在外面的餐桌上，你先吃。”

“我去洗漱收拾一下，向导上午九点会过来。”

我轻轻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
说完，程季白转身去了浴室。

我站起身想要去餐厅，眼前却忽然一片晕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