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季白这会儿不在病房里。

我撑着坐起来，打电话叫来了萧陆洲。

“谢谢你前几天对我的帮助，这是你的工资。”

萧陆洲数了数手里的钱，抽出一部分递给我：“许小姐，太多了。”

我笑了笑：“我还预定了你后面的几天的时间，不多。”

“现在去不了挪威是我自己的原因，该给你的还是得给。”

“收着吧，祝你一切顺利。”

萧陆洲这才没有继续推拒。

他看我一眼，犹豫片刻才开口：“其实，我姐姐也是您这个病去世的。”

我愣了愣，随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。

难怪他对胃癌病人的注意事项那么清楚，难怪我发病的时候他拿药拿水的动作那么熟练。

“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她……”

“许小姐，您还有机会，再试试吧。”

说完，萧陆洲才转身离开。

走到门口他又转过头认真地看我：“祝许小姐，早日康复。”

我苦笑了一下。

都已经病成现在这样了，怎么可能还康复。

但我还是冲他笑笑：“谢谢。”

萧陆洲离开以后，我下了床，准备出去透口气。

可刚走出病房没多远，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
是程季白的声音。

他在和医生聊我的病情。

“程先生，我们非常理解您的心情。”

“但按照许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，以及病情恶化的速度来看，其实我们更建议病人能够出去走走看看。”

“毕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再浪费在医院里，或许对病人的身体更加不利。”

程季白的声音沙哑，隐隐有些发颤：“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？”

“如果我们尝试手术呢？”

我站在病房外，身侧的手死死攥紧，用力到微微发颤。

连指甲都嵌进肉里，掌心传来一阵刺痛。

“程先生，许小姐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不支持做手术了。”

“非常抱歉……”

第20章

后面医生还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。

又或许是当时的我心不在焉，根本就没有听清楚。

我抢在程季白走出来之前，转身回到了病房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程季白才推门走了进来。

他已经调整好了神情和状态，明明不久前在医生的办公室里，他那么颓丧无措。

可回到我面前的时候，程季白又做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程季白端着一碗粥走到病床旁，又将用餐的桌子摆好，把粥放在我面前。

“借用了一下医院的小厨房，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小米粥。”

“你试试看，味道和以前一样吗。”

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，低着头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。

“嗯，和以前一样。”

程季白拉开椅子坐下，就那样沉默地看着我。

我攥着勺子的手不由紧了紧：“程季白。”

我转头看向程季白：“陆小姐那边……”

“你是怎么和她说的？”

程季白抿了抿唇，抬起手将我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。

“岁岁，你才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
“那时候我没有记忆，而她恰好救了我，她恰好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