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。

江燃在我和医生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下，身体恢复得很好，逐渐摆脱了病痛的折磨，甚至已经可以稍微下床走动了。

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，这段时间厉北辰一直没有出现。

反倒是负责江燃的医生去隔壁的病房也很勤。

或许隔壁病房住的就是捐献者？

我多留了个心眼。

夜里。

窗外一片漆黑，江燃已经睡着了。

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，缓缓走出病房，悄悄关上了门。

隔壁病房的灯还亮着，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，外部休闲区域没有人，我轻轻地挪动脚步，走到了里面的房间。

一道熟悉的身影，躺在病床上。

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渗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，滴落在枕头上，他嘴唇干裂，微微张着，粗重地喘息。

我呆愣在原地，捂着嘴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许久，厉北辰稍稍缓过来。

察觉到身后有人，他没有回头，只是喘着粗气问：“护士小姐吗？请、请帮我……帮我拿下水。”

他双手扣着床边的护栏，像是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。

这时，一只纤白的手出现在他面前，替他拿起了杯子。

厉北辰的视线，顺着眼前的手缓缓上移，终于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。

他喉结滚动，满脸震惊，眼眶泛红，却不说话，甚至仓皇地想要躲避我的视线。

可我却看着他苍白的脸，心中一阵酸涩。

“给，喝吧。”

厉北辰偏头躲避，水杯却被我强硬地送到嘴边，他拗不过，低头轻抿了一口。

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，两个人久久无言。

“换给哥哥的这颗肾是你的？”我视线落在厉北辰的腰侧，微垂着头，看不清神色。

“怎么……怎么可能？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肾换给他？我跟他……”厉北辰扭着头不肯看我，嘴里还在干巴巴地解释。

可厉北辰话还没说完，我就站起身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。

厉北辰吓了一跳，可现在他无力反抗。

自从手术完成之后，厉北辰的恢复情况就一直不好，并发症的疼痛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他。

“楚楚……楚楚，别看。”

我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哀求。

尽管心中早已有了答案，我还是小心地揭开了他腰侧的病号服。

刀口处盖着纱布，还没拆线，我怔在原地，久久不能动弹。

“楚楚……楚楚你听我解释，我、我根本不想让你知道的，我就不应该住在这，可我只是、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。”

“我、再怎么说竟然也是我哥。更何况……我真的不想你难过。”

厉北辰声音嘶哑，手足无措地解释着，他怕我生气，他怕我觉得他有所图谋，他怕我赶他走，更怕我怪他。

第28章

“吧嗒。”

一滴泪，砸在厉北辰的病床上，晕开了一点水渍。

紧接着，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，不停滚落。

厉北辰看到之后心更慌了，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揪着痛，“别哭、楚楚你别哭啊，我错了，楚楚，你别哭。”

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，却被我弯腰抱住了。

久违的温暖重回怀抱，他甚至可以嗅到我发丝的香气，胸腔里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，再次狂跳起来。

他迟疑着、颤抖着，缓缓收拢双臂，担心自己惊醒这一场美梦。

“厉北辰，谢谢你。”

拥抱过后，我抬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