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没说话，只是拿起酒杯，一口闷了杯里的威士忌。

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却压不住宋司湛心里的烦躁。

顾勋见他这副模样，收起了调侃，凑近了些：“看你这状态，是心情不好？”

“出什么事了，跟哥们儿说说。”

宋司湛沉默了很久，才抬头看向顾勋，眼神里满是迷茫：“你觉得……我和孟子衿怎么样？”

顾勋正端着酒杯抿酒，闻言愣了一下，放下杯子时动作都顿了半拍。
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你不是说和她不就是当初两家联姻，没什么感情的夫妻吗？”

这话像根细刺，扎得宋司湛心口微疼。

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，指节泛白，冰凉的玻璃壁硌得掌心发疼。

顾勋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，自顾自往下说：“不过说起来，江晚竹现在回来了。”

“你当着孟子衿的面跟江晚竹暧昧，是有点不太好。”

他顿了顿，又凑近些，语气带着几分揶揄。

“我明白了，所以你今天是在为江晚竹和孟子衿的事烦？”

顾勋每一句都提起了“江晚竹”，仿佛他和孟子三年的婚姻，只配作为江晚竹的“背景板”。宋司湛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，却又没法反驳，只是垂着眼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。

他举起酒杯，仰头抿了一口，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，却压不住声音里的闷意。

“和江晚竹没关系，我已经不喜欢她了。”

他回想起年少时和江晚竹在一起的日子，那时的确是喜欢，是心动。

后来江晚竹‘复活’归来，他下意识地照顾她、关注她，以为那是旧情难忘。

可直到江晚竹一次次挑拨他和我的关系。

直到他在伦敦看到我眼底那层化不开的冷漠，他才猛然醒悟。

那份所谓的“喜欢”，早就被时间磨成了模糊的回忆。

剩下的不过是对“逝去时光”的执念。

顾勋闻言，手里的酒杯“哐当”一声撞在桌沿。

他震惊地看向宋司湛，眼睛都睁大了：“你不喜欢江晚竹？那你这些年对她那么在意？”

“她‘走’的时候你消沉那么久，回来后你事事顺着她，这不是喜欢是什么？”

宋司湛摇了摇头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清醒：“我以前也以为自己忘不了她。”

“可现在才明白，我只是被过去的回忆困住了，把‘怀念’当成了‘喜欢’。”

顾勋皱着眉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，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真心话。

“那你不喜欢江晚竹，这么多年总该有个喜欢的人吧？”

宋司湛没有立刻回答，视线缓缓移向酒吧昏暗的角落。

那里的灯光很暗，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人影，像极了很多年前那场酒会上的走廊。

记忆突然翻涌，那天他刚准备离开，却听到一阵压抑的挣扎声。

宋司湛循声望去，看见一个女生脚步虚浮、脸色潮红渗着汗，眼神涣散，明显被下了药。

就在这时，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，艰难地转过头，眼里透着恳切的求救。

宋司湛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，几乎是下意识救下了她。

就这一眼，宋司湛却记了很久，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。

顾勋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，目光落在宋司湛紧绷的侧脸上，试探着问。

“孟子衿呢？你们结婚三年，朝夕相处，你对她就没一点心动？”

第14章

“孟子衿”三个字入耳，宋司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

他下意识的想逃避，脑中却不自由自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