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泽琛长大后也曾暗地里打听她的消息,偶尔昙花一现,很快就断了线索。
“在自己家,你急什么,先坐下来。”荆兴怀仿佛没感觉到他的冷漠,仍是笑着,还朝旁边的姑娘抱怨似地叹息。
“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,跟我们大人聊不来。你们都是年轻人,想来会有更多的话题。”
姑娘羞答答地偷看荆泽琛一眼,因害羞颧骨浮上两坨高原红,绞着手小声说:“荆伯父,我能理解的。 荆大哥这么优秀,忙碌一点也是正常的。”
荆兴怀哈哈大笑,眉眼舒展,“晓晓真是好姑娘,谁家能娶到你真是祖坟冒青烟了。”
见荆泽琛冷漠地站着不动,也不说话,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人姑娘,荆兴怀舒畅的心情一梗,给詹菊使了个眼色,呵斥:“你怎么回事?孩子回来了,连口茶都不会倒吗?”
詹菊牵强地笑了笑,拿起八斗柜上的搪瓷缸倒了杯茶,“泽琛啊,来,喝口茶。”
荆泽琛没接,深深地凝视着荆兴怀。
荆兴怀收敛脸上的笑意,“怎么?到自己家里,连口茶都不愿喝了?难道还要我请你喝吗?”
荆泽琛突然笑了,笑如彼岸花,妖冶而美丽,看痴了沈晓晓。
荆泽琛接过搪瓷缸,看着荆兴怀扬起的眉眼中暗藏着的得意,一股悲凉涌上心头。
本以为,父母缘浅,至少还能当个陌生人。
“哧”
原来,连陌生人也不如。
大跨步上前,强行掐住他的下巴,把茶水灌进他的嘴里。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詹菊反应过来尖叫。
搪瓷缸丢在地上,发出巨大的哐当声,像砸在詹菊的心脏上。
荆泽琛淡淡地横了詹菊一眼,尖叫声堵在喉咙里,再发不出一丁点声响。
“咳咳咳!”荆兴怀弓着腰剧烈咳嗽,咳得满脸通红,狼狈得再不见丝毫高官的威严,“孽障!不孝子!畜生!”
荆泽琛冷眼扫过他的狼狈,漠然转身离去。
“站住!给我站住!”荆兴怀目眦欲裂,这个不孝子竟然给他下药!
许是药性在他体内翻滚,脾气像脱缰的野马,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,就永远别认我这个爸!”
荆兴怀气急败坏,暴跳如雷。
荆泽琛脚步不停,一脚踏出屋门。
“荆泽琛!你这个畜生!当初你妈想要弄死你,要不是我接着你,你早就死了!你的命是我给的,还是我救的,你敢不听我的话!你敢忤逆我!”
荆泽琛脚步顿住。
仿佛抓住荆泽琛的痛点,荆兴怀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胜利感,这是他从没在荆泽琛身上获得过的胜利。
这让屡屡受挫的他像打了兴奋剂一样。
兴奋得忘乎所以,口不择言,得意洋洋,“你以为你妈在意你吗?你一出生,你妈就想闷死你,一计不成,又把你摔在地上。你就是一个孽障,畜生!一个父母都讨厌你的畜生!”
“哧”
荆泽琛背对着他,像是看到什么笑话,忍俊不禁。
这笑声一声一声,跳在荆兴怀的雷点上,笑得他额头青筋直跳,所有得意烟消云散,“你笑什么!”
荆泽琛还在笑,笑得眼角都湿了。
“你在笑什么!”荆兴怀暴跳如雷。
荆泽琛没有回头,只轻笑说:“笑你为人父母,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,反而把自己的失职推到一个婴儿身上。真是可笑。”
荆兴怀一怔,被赤裸裸地掀开遮羞布,恼怒如喷发的火山,尖锐的声音似掀破屋顶,“荆泽琛!你这个不孝子!我是你老子,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