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雪珠瞪大金鱼眼,“不可能,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!”
明岚没跟她辩驳什么,嘴角只轻轻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,“很快,你就有一个劳改犯爸爸,你走到哪里,身上都背着一个劳改犯的名头。”
“所有人都会叫你劳改犯的女儿。”
曾雪珠眼皮重重一跳。
她这辈子想做的事就是把明岚踩在脚底,根本受不了被她嘲笑。
“你一个孤女,有什么资格嘲笑我!”
明岚啧了一声,抬了抬眼皮,“我一个烈士遗孤,自然有资格嘲笑你一个劳改犯的女儿。”
丢下一句话,悠悠转身离开。
身后,是崩溃得大喊大叫的曾雪珠。
这是送给曾耀祖的最后一份礼物。
他敢觊觎原主,那就让他不/举,用下半辈子劳改。
曾家敢虐待原主,那就让曾家家破人亡。
曾雪珠敢打碎原主的傲骨,那就让曾雪珠深陷囹圄,背负债务。
杨桂芝敢拿遗物威胁原主,摧毁原主活着的希望,那就让她一辈子驮着这个啃老巨婴,穷苦蹉跎一世。
看,她多公平。
别人给的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地返回去。
咔
身体里似响起一个空灵的响起,似枷锁解开,又似心结解开,沉重身体都轻松两分。
明岚微微一笑。
一个黑影朝她飞驰而来。
明岚不避不让,反而伸出一捏,轻松捏住小奶狗命运的后脖颈。
“喵喵,大大饶命!”
明岚随手一丢,“自个走。”
她都没叫它驼自己就好了,还想让自己当免费劳力!
明岚悠悠爬上副驾驶位,小统子自觉跟着她爬上吉普车,轻轻一跃,在后座找了个空位,在唐永安旁边坐下。
冯爱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成精的小奶狗。
“嫂子,这狗……”
明岚,“我的,现在可以走了。”
所以,他们就是在等这只狗?
冯爱民从后视镜偷偷瞄了眼这只狗,灰白双色短毛,看起来就很好摸,巴掌大的小奶狗,脑袋搭在交叠的前腿,有一种诡异的优雅?
毛茸茸的,又可爱,察觉到他的视线,还抬起脑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。
冯爱民:!!!
他是不是被一只狗鄙视了?
吉普车缓缓前行,将筒子楼抛在脑后。
而此时,曾雪珠慌张跑去钢铁厂打探消息的时候,就听到了爸爸被抓的消息,随之而来的还有爸爸背叛家庭,在外跟寡妇有染的消息。
脑袋一嗡,眼前就浮现十岁那年,明岚站在人群中间,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缓缓变成讥诮的弧度,嫣红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,如判处她无期徒刑。
“你是劳改犯的女儿!”
曾雪珠尖叫一声跑回家,怂恿妈妈赶紧离婚。
“我不是劳改犯的女儿!我是万众瞩目的公主!”
曾耀祖因拿不出赃款,刚被判了二十年北大荒农场劳改。
杨桂兰过来看他,他还没来得及开心,就听到妻子要跟他离婚的噩耗,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,晕了过去。
但醒来后,他冷冷地拒绝了杨桂兰离婚的请求。
“想要跟我离婚,跟奸夫双宿双栖,想得美!”
曾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,这一带的人都传遍了。
虐待烈士,贪污公款。
哪一个不是出门就被人吐口水的,两者叠加,都没脸出门。
杨桂芝就算有姘头护着,也驾不住厂员的怨声。
纺织厂厂长以道德败坏的名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