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漫不经心的话,却藏着极致的危险。

曾耀祖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侄女,一阵恍惚,脚步停了。

一股莫名的胆怯从心底弥漫。

这侄女,莫不是被他们逼疯了?

曾耀祖咽了咽口唾沫,劝道:“雪珠她只是太喜欢你的未婚夫,才想跟你商量一下让婚事。你不肯,那就算了,我们一家人,再一起商量商量,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。”

说完,仔细打量着明岚的脸色。

然而,以前这个软弱沉默的侄女,就像变了个人的似的,脸上不见一丝紧张害怕。

明明那么矮,瘦削的身体一吹就倒,此时薄薄的眼皮轻轻一掀,却有种藐视渣滓的气势,看得曾耀祖一阵心慌。

“你的商量,就是给荆泽琛下药?被我打翻了药碗,就对我拳打脚踢。”明岚微喘了口气,笑得凉薄而平静。

只是脚步不停,一步步往门口挪。

这身体长期营养不良,长得瘦小,今天之前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,饿得头晕眼花。

她得先走出这道门,否则还没等她缓过来,就要被曾耀祖拿下。

上一世,荆泽琛上门谈他们长辈订下的婚事,堂妹曾雪珠一眼看上她的未婚夫,伙同伯母杨桂芝给荆泽琛下药,原主当着荆泽琛的面装作不小心打碎那碗药。

当时,荆泽琛因紧急任务离开,约定好三天后再来下聘带走她。

没想到他一走,计谋失败的杨桂芝就将原主打得奄奄一息。

为了抢走她的婚事,当晚,杨桂芝叫她娘家小混混小侄子夜里来玷污原主,想要装成是她不安于室偷汉子,从而把婚事转嫁给曾雪珠,却没想到曾耀祖早就觊觎原主,直接自己上场,原主在挣扎中撞到头死了。

眼前这人,是凶手,是禽兽。

“小岚,你伯母下手确实是重了点,晚点我教训她!”曾耀祖还在哄骗明岚。

曾雪珠却像尖叫鸡一样叫起来,“爸,她要逃走!你快抓住她!”

曾耀祖面色一凛,此时明岚的手已经抓住门栓。

曾耀祖心头惊惧一跳,猛然扑过去。

明岚抽出门栓,大门打开,曾耀祖这一扑就扑到走廊上,惊到了门口正在做饭的丁丹红,吓得她手里的高压锅盖摔在地上,发出巨大的哐锵声。

丁丹红捂着受惊的胸口,怒问,“曾副厂长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
明岚扶着门踉跄走了出来,跌倒在丁丹红脚边,抓住她的裤腿,“丁婶子,救我,我伯父饿了我两天,现在还要打死我。”

可怜兮兮的声音。

丁丹红还没看清她的脸,就被她手上大大小小,深深浅浅的疤痕震惊了。

“我的天啊!曾副厂长,你这是要把人打死啊!”

丁丹红忙扶起明岚,见曾耀祖气势汹汹要过来抢人的样子,吓得尖叫,“快来人啊,杀人了!杀人了!”

一声呼,百家应。

筒子楼就是这么方便,群众就是这么热心。

不过一会,呼呼啦啦,噼里啪啦,这一层的婶子叔伯手里拿着扫帚扁担锅盖,全都跑了过来,还能看到上下楼层的人脚步生风地这里跑。

“谁?是谁敢来我们筒子楼搞事!”

“对,丁婶,你快说,是谁要杀人啦?”

“敢来我们家属院惹事,我们弄死他个杂碎!”

丁丹红手一指,指向曾耀祖,“是他,他要打死他家侄女!”

这不是钢铁厂的副厂长吗?

怎么可能要杀人!

再一看。

那藏在丁丹红身后的瘦小姑娘,齐齐倒抽一口冷气。

眼前瘦得皮包骨的小姑娘一头及耳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