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晴雪向来是骄傲,长得又漂亮,这种人说话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可能说谎的错觉。

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她喜欢荆团长,但这不人都有对象了,都带到面前来了,还是团长,怎么可能还会纠缠一个已婚的?

有这层铺垫,她的话可信度便高了。

众人的脸色都古怪起来。

对啊,如果不是有什么关系,这沈家人激动什么呢?

“既然是来喝喜酒的,那麻烦舅妈带他去随礼,再帮忙安排个位置让他坐下。”

荆泽琛面上带着笑,笑却不达眼底,窗外的阳光斜照,折射出冰冷的光芒。

狗癞子被他的眼神一扫,汗毛都竖起来。

范晴雪突然找到他,只要他假装跟新娘是好朋友,趁机跟新娘说几句黏糊糊的话,上门吃一顿喜酒,什么都不用干,就白收二十块钱,没有更轻松的活了。

只是这新郎看人的眼神太可怕了些。

再听还要随礼,当即不满地看向范晴雪。

范晴雪上前一步,像是无意间的走动,却巧合地阻拦了想上前带走狗癞子的陈容。

“李大狗,你还不快点跟你的好朋友说几句祝福?”

狗癞子上前一步,想要凑近明岚再调戏几句,却见荆泽琛脸上的笑慢慢收敛,那双好看的眼睛,定定看着他,像看着死人一般。

一种莫名的压力渐渐弥漫,如泰山压顶,又有种毛骨悚然的可怕感。

狗癞子当时腿就软了。

差点给跪下。

额间的汗落入眼角,刺痛了他的眼睛,狗癞子忙错开对视,突然就后悔了。

真是屎难吃,钱难赚!

不是说军人不能伤害百姓。

是的吧?

真没有骗他吗?

他怎么感觉眼前这位新郎军人想刀了他?

“李大狗,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,不要耽误了人家新人敬酒。”

范晴雪娇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像是警告着什么。

狗癞子突然就想起范晴雪的威胁。

这女同志可是师长的侄女,得罪她,以后日子就不能安生了。

一个师长,一个团长,哪个能得罪?

傻子都知道!

狗癞子自认不是傻子。

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正要说什么,恰好对上明岚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蛋。

有点眼熟。

不确定。

再看看。

然后那双澄澈的眼珠子动了动,缓缓露出一个笑容,“听说,你认识我?还是我哥哥?”

声音清脆,语调缓慢,拖着个小尾巴。

这种声音里都藏着倦意的说话调调,在这个以勤奋为豪的年代很是特别。

狗癞子二十五年人生中,也只听过这么一次,却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一次。

狗癞子猛地瞪大双眼,身体仿佛有记忆,无意识地抽搐一下。

他蹬蹬蹬,踉跄往后退,身后的范晴雪被他踩了一脚,又撞了一下,爆出急促的尖叫。

“啊!你这个下等人,乡巴佬,你竟然敢踩我!还撞我!臭死了!”

气急败坏的咒骂,仿佛打碎魔法的咒语,范晴雪的白月光滤镜瞬间就破碎了。

好些看过她钢琴独奏表演的军人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。

嫂子们愕然嘀咕。

这般粗鄙,跟她们乡下人,有什么区别吗?

狗癞子比她还激动,公鸭嗓大得声音都破了。

“我不认识新娘!是这个女人,是她给我二十块钱,让我过来说跟新娘交情很好。都是她!现在,这二十块钱我不赚了!”

狗癞子爆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