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的官路上,已经能看到零星逃难的难民,偶尔还能遇见赶着好几辆马车的有钱人家,拖家带口的,带刀护卫跟随两边,也是赶往京城的方向。
又过了两天,路上的难民渐渐多了起来,午时休息的时候,有几家难民模样的人过来,说是要找村长。
老村长向他们问明原因,原来是想和沈家村搭伴赶路的,并且每家愿意给老村长支付二两银子,到了目的地再支付二两。
老村长瞅了瞅,大概有个三、四家的样子。
一对夫妇带着三个孩子,两个男娃和一个一两岁的小女娃。那男人背的行李最重,两个半大小子也背了些行李,女人则抱着女娃娃。
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,小媳妇儿是个孕妇,看穿着应该是个有钱的人家。
还有一位满脸胡子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,穿着补丁的外衣,背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,不过看那个男孩的脸色泛青,像是有病的样子,男人手上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裹,不知道这么大点的包裹路上能起个啥作用。
再就是一个大家庭,有位老太太,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子,他们推着辆平板车,车上装了好多行李。
老村长答应了,接过了八两碎银子,想了想还是对他们道:“咱们丑话说在前面,虽然答应了你们,但吃穿住行我们都不会管,就是想管我们也没那个条件。你们只能在我们队伍后面走,若是遇到危险我们会尽力护着你们一二。”
几家人都没有异议,然后沈家村的逃难队伍后面就多了四家人。
沈家村村民们现在的走路速度比之其他难民,快了不少,那个年轻的孕妇有些吃不消,她家男人上前,找了有牛车的胖婶商量,捎上他婆娘一路,并且掏了十两银子,算作是这一路的车费。
十两银子对胖婶来说是笔巨款,胖婶爽快的答应下来,并把牛车上的行李又规整了一番,倒出了个空位,让那个孕妇坐了上来,小媳妇儿的相公一直守在牛车旁,寸步不离,胖婶直夸他是个护妻的好男人。
沈钰最感兴趣的是那位中年大叔,他背着小男孩一路却没显出疲累的样子,脚步沉稳,气息平缓,一看就是个练家子,背上那个小男孩一直昏睡着。
沈钰看着那个孩子像是中了毒,于是落后几步,问那位大叔:“大叔,你背的是您儿子?”
“是啊,我儿顺子,从小没了娘。”男人回答道。
“看你儿子是生病了?”
“是生病了,顺子自小身体就不好,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照顾好。”男人的眼圈有些红。
“是个可怜的孩子,大叔这是也要赶往京城?”
“是啊,北边不安生,打算到京城那边投靠亲戚。”男人把后背的孩子又往上颠了一下。
“那大叔要是有什么需要可去找我,或许能帮到大叔也不一定。”
“那多谢姑娘了。”大叔对着沈钰弯腰致谢,沈钰微点下头,加快脚步追她娘了。
傍晚,村民们找到了一个大水库,打算在附近歇息。
沈家村的村民们家家都支起了帐篷,开始生火做饭。逃难和逃荒的区别就是水源充足,基本上每天或者隔天就能遇到有水的地方,大家用水充足,所以做饭的时候都不会去特意节省。
新来的那四家看到沈家村支起的帐篷,羡慕又好奇,纷纷上前和村民搭话,顺便看看那帐篷。
那位大叔可能觉得和沈钰搭过话,也算是相识,直接背着顺子找了过来。
他对沈永安简单见过礼:“过来叨扰一下兄弟,我能看看这个帐篷吗?”大叔小心的问道。
“可以可以,这是小女瞎琢磨的,遮个风挡个雨挺方便的。”沈永安有点自豪,自家闺女就是能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