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村的大多数的村民,连一晚十文的大通铺也舍不得住,几家搭伙,找了个偏僻点的空地,继续搭帐篷。

他们很不理解,连路边的林子都能住,在城里怎么就不能搭帐篷住了,还住客栈,也太矫情了。

那些住大通铺的,不是家里有老人就是有小娃娃,想着能好好休息一晚,攒足精神明天好赶路,其中就包括老村长一家。

安排好了住处,大家各自上街补充了物资,买粮食的,买棉花的,买盐的,不是十分必要的必需品,是别想让他们多花银子的。

沈刘氏在村民的帐篷不远处,找了个角落放下了行李,看着袋子里那见底的粮食,她狠了狠心,从被角里抠出了二十两银子,让沈永田和沈永才哥俩去粮行买粮。

沈旭吵闹着让他爹买点糖回来,被沈刘氏一个巴掌,不敢再吱声。

路上,沈永才对沈永田道:“我看着钰丫头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。”

“早就看出来了,娘说她是脏东西附了身,是妖怪,可村里人都说那个丫头死了一回没死成,还拜了个了不得的师傅。”

沈永才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永田,没说什么。

那天沈永才从书院回来,听到老娘和老大一家断了亲,就觉出不对劲儿,一向老实的老大一家,怎么会突然开窍,非要分家还断亲?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儿。

再看到老大一家分家后,不但买了驴车,一路吃的用的比老村长家还好,他就更怀疑了,老大一家怕是得了什么宝贝或者遇到什么机缘了吧,难道和那位将军有关系?

沈有才很想找个机会缓和一下和大哥家的关系,可老娘她闹的实在太僵,只能再徐徐图之。

哥俩到了粮行,被里面的价格惊呆了,怎么那么贵!比原来的粮价贵了好几倍,但贵也得买,不然一大家子路上吃什么。

他们选了几样陈米和黑面,又买了些米糠,心情沉重的背着袋子回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。

沈刘氏看到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粮食,顿时又哭天抢地的嚎,骂老天骂沈永安骂沈钰。

沈永才死死的皱着眉头,厌烦的对着沈刘氏吼道:“娘,您就不能安生点吗,我们都被撵出来了,你这么闹来闹去的有意思吗?”

沈刘氏一下子噤声了,呆滞的看着老儿子,这个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竟然这么吼她,沈刘氏捂着嘴,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流,委屈的要死也不敢再哭出声。

镇渊府城一个很普通的的小院里,陈雨泽正在油灯下,看着从京城送过来的情报,太子所中之毒毒发间隔时间越来越短,可还是没找到缺少的那味解药,皇上令他尽快解决,不然太子性命堪忧。

烧毁了字条,陈雨泽在心里复盘这段时间查到的讯息:太子身上的毒和宫里的某位妃子有关,且那位妃子还有个儿子,宫里有儿子的妃子共有四人,目前还猜不透是哪位妃子,往往真正的主谋藏得最深。

倒是二皇子的母妃萧贵妃,为了二皇子,依仗她娘家的势力,为二皇子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,所以萧贵妃也不能排除。

陈雨泽查到的少量证据中,有一封信,透露出太子的解药,将会被蛮族派人秘密带入大晟国,作为逼迫皇上废黜现任太子,重新册立新太子的筹码。

重新册立太子指的是二皇子吗?信上没有指明是哪位皇子,联系人相关信息也未标明,只是在信的右下角有一个图案,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