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这局面,她又该如何自处?

反抗吗?

这念头刚起便被碾得粉碎蚍蜉如何撼动安城陆家的参天巨树?

冰凉的绝望顺着脊椎爬升时,某个念头突然破土而出:

把昨夜沉入深渊,才是唯一的生路。

只要她永远保持沉默,这个秘密就会随岁月腐朽。

至于陆今安那样站在云端的人,想必比她更忌讳这场意外。

特意带她来此处而非留在星澜湾,便是最直白的表态。

纱帘忽地被风掀起,刺目的天光扎得她眼眶生疼。

陆家若知道她和陆今安有了肌肤之亲,会怎么想?

这些年出入陆家,陆老太太常笑着招呼她喝茶,陆老爷子还夸过她知礼……

可这些表面的温和,要是她真的闹起来,在家族名誉面前,又能值几分?

她摇头苦笑。

除却这具还算漂亮的皮囊,她根本一无所有。

何况她还有着那样的出身。

这样的身份卷入这种事,谁会相信这不是她精心设计的攀附?

她人微言轻,隐忍是她唯一能走的路。

"就当是南柯一梦..."她轻抚着腕上的红痕,自嘲地勾起嘴角。

以后不去陆家就是了,日子久了,这段荒唐总会烟消云散。

脑海中忽然浮现陆今安昨晚强忍药性,嘶哑着嗓子让她"快走"的样子。

...说到底,也是自己先心软迟疑,才酿成了这个后果。

“安城陆氏的掌权人啊……”她忽然低笑,指尖无意识捻着过长的衬衫袖口。

这显然是那人的衣物,尺寸大得离谱,裹着她纤细的身躯,仿佛一个温柔的讽刺。

能与这般人物共度一夜,怕是旁人求都求不来…

冒出这念头,荒谬得连她自己都笑出了声。

她依稀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开门声,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停在门前。

“初初,换洗衣服给你放在门口了。”

陆今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明显的克制。

他知道她此刻不愿见自己,东西放下便转身离开。

听着脚步声渐远,林晚初深吸一口气,强忍身体的不适下床。

指尖碰到门把时顿了顿,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轻轻拉开门。

刚走不远的陆今安听到开门声不由得转身,视线直直掠过她裹在宽大衬衫里的身子。

她正倾身拿纸袋,衣领歪斜露出半截锁骨,下摆堪堪遮住腿根,日光给裸露的肌肤镀了层蜜色。

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。

她没想到那道身影竟还没走远,迅速抓起纸袋,在四目相对的瞬间"砰"地关上门。

金属门锁咬合的声响,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脆。

檀木门板映出陆今安抬手松领带的剪影,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。

踱至落地窗前,他点燃一支烟。

青白烟雾中,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躁意。

许为方才送来衣物时提及公司有急事待处理,都被他回绝。

昨晚的承诺言犹在耳,他必须当面给她一个交代。

林晚初换好衣服,指尖在门把上停留了三秒才拧开。

客厅里,陆今安立在落地窗前,修长的身影被阳光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。

窗外隐约看像是泳池,水面折射的光影在客厅里轻轻晃动,细碎的光斑游移在地板和墙壁上,像散落的星子,忽明忽暗。

脚步声让窗前的人蓦然转身。

逆光中,他的眉眼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