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软的羊绒弱化了他平日商场中那份锐利，但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与强大存在感，却在寒冷空气中显得愈发清晰。

他抬眼看到她，唇角自然上扬，站起身朝她走来。

“薇薇，又见面了。”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一场巧合的邂逅。

工作之外，他又自动切换喊她“薇薇。”

夏若薇停住脚步。

一次次的“偶遇”，从国内跟到国际航线，从机场跟到酒店，这已经远远超出了“巧合”的范畴。

一种混合着无奈、疲惫和一丝被冒犯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对身边的同事低声道：“你们先办手续，我遇到个熟人，说几句话。”

乘务员已经换了一组，同事们好奇地瞥了一眼气质出众的温泽栩，先行离开。

夏若薇没有寒暄，直接走向酒店侧门一个相对安静的露天休息区。

晚风吹拂，带着异国他乡特有的清冷气息。她转过身，面对跟过来的温泽栩，决定不再迂回。

“温二少，”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清晰而冷静，“您的行为已经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困扰。”

温泽栩脸上的笑意淡了些，似乎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的开场。

“我只是恰好也入住这家酒店。”他试图解释，但这个理由在接连的“巧合”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

夏若薇摇了摇头，目光锐利地看着他，仿佛要穿透他所有漫不经心的伪装：“从国内到慕尼黑，一次又一次的改签，现在又是‘恰好’入住同一家酒店？温少，您对我这一时兴起的兴趣，”她微微停顿，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、至关重要的问题，“请问，保质期到底是多久？”

空气仿佛因这句过于尖锐和直白的提问而凝固了。

远处城市的喧嚣变得模糊，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。

温泽栩脸上的最后一丝轻松消失了。

他沉默地注视着她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緒，错愕、审视，最终沉淀为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
他向前一步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夜灯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细碎的光点。

他的声音低沉下来，褪去了所有玩笑的意味，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：

“如果我说……我从来没有思考过‘保质期’这个问题呢？”

“夏若薇，我做的这些，在你看来或许很无聊，甚至可笑。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、能让你看到我的方式。”

他目光沉静，语气里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坦诚，“我不是一时兴起。我也不知道这份‘兴趣’如果你非要称之为兴趣的话会持续多久。因为，”

他微微停顿，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更大的勇气，“我正试图弄清楚的事情之一，就是它会不会有结束的那天。”

这个回答，完全出乎了夏若薇的意料。

没有轻佻的承诺，没有华丽的辞藻，甚至带着一种不确定的笨拙。

然而，正是这种笨拙，奇异地穿透了她层层设防的心墙，心底那根紧绷的弦，被拨动了。

她看着他，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除玩味和势在必得之外的东西一种名为“真诚”的底色。

夜风吹过，带着刺骨的凉意，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种微妙而紧绷的气氛。

夏若薇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，仿佛在衡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音节的真实重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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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陆氏年会

最终，竟是夏若薇先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。

凉风拂过她的脸颊，带来一丝清醒。

她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矫情了。

天长地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