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臣所为,或有僭越,然赤心可鉴!唯愿有朝一日,我大清将士,可持自造坚船利炮,卫我海疆;我大清府库,可纳四海之利,养我生民!”
胤禛的目光在那庞大数字上停留良久,缓缓移向地上蕴藏无尽财富与凶险的寰宇图,最后落回那凝聚心血的铳图。
三样东西,在他这位重生帝王心中,轰然拼凑出一个清晰得心悸、也滚烫的未来图景。
而眼前,他的儿子,这个年轻的储君,竟在重重禁锢下,为他,也为这帝国,撬开了一条生路!
震撼、激赏、后怕、沉甸甸的托付之重,瞬间攫住了他。
“苏培盛。”胤禛声音打破死寂,异常清晰,“殿外二十步内,朕不闻人声。”
“嗻!”苏培盛心头一凛,立时躬身退出,亲自守在殿门之外,将所有内侍驱赶得远远的。
厚重的殿门无声合拢,将养心殿隔绝成一个只属于这对天家父子的绝对禁域。
殿内烛火通明,空旷更显肃杀。
胤禛绕过御案,缓步走到那巨大的寰宇图旁,明黄袍角拂过冰冷金砖。
他蹲下身,目光如炬,一寸寸扫视那错综的海岸与航线。
“弘曦,”胤禛声音低沉直接,“你之所见,朕……深以为然。”
这简短一句,如惊雷在弘曦心中炸响,狂喜释然几乎让他眼眶发热。
然胤禛接下来的话,却带着帝王的千钧之重,
“然此路艰险,尤胜蜀道。朝堂之上,衮衮诸公,视骑射为八旗根本、视火器为奇技淫巧、视通海为引狼入室者,十之八九!一步行差踏错,万劫不复,你我父子,皆成众矢之的!”
弘曦立时撩袍跪地,声如金铁:“儿臣愿为皇阿玛前驱,万死不敢辞!唯求圣心独断,指明方向!”
胤禛目光从地图上抬起,落在儿子年轻却坚毅的脸上。
这一刻,他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儿子,更是一个能与他共担帝国未来的继承者。
“起来。”胤禛声音带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