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谨地向下，不敢直视馨妤，眼神沉稳，带着世家女固有的端方与初入深宫应有的审慎。

“平身。”馨妤的声音清越平和，带着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雍容气度，

“既入宫门，望尔等时刻谨记宫规，恪守本分，和睦相处，尽心侍奉皇上。本宫自会一视同仁。”

她语气微沉，带着无形的压力，“但若有行差踏错者，宫规森严，绝无宽宥之说。”

目光扫过这些年轻稚嫩而心思各异的面孔甄嬛强抑的怨恨，安陵容深藏的敏感，沈眉庄沉静下蕴藏的锋芒……馨妤心知肚明。

后宫平静的水面下，暗流已经悄然涌动，但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动摇她的地位。

馨妤端起手边温热的茶盏，袅袅升起的水雾，模糊了凤眸中的种种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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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帝心如镜

紫禁城的春意，似乎只在坤宁宫的檐角流连。

新入宫的娇花嫩蕊，在森严宫规的无形磋磨下，初绽的鲜妍不过数日，便悄然黯淡下去，露出了底下或韧、或脆、或藏的根茎纹理。

景仁宫偏殿（甄嬛居所）：

殿内清冷，陈设简素得近乎寒酸。

甄嬛一袭浅碧旗装，对着菱花镜枯坐。

镜中人容颜未改，清丽依旧，只是眉间那抹挥不散的阴翳与不甘，像浸了水的墨痕，洇开了去。

数月光阴，她这个小小的常在，已然成了角落里无人拂拭的微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