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下午,我就准备出院了,你跟我一起回少帅府。”

乔菲菲攥紧手提包,面有难色,“朱老夫人,住进少帅府我肯定愿意,不过……我还要跟家人说一声,还要收拾一些个人物品。”

朱母听她没有提到纳妾的聘礼和钱财,狠狠松了口气。

脸上的笑意,也真诚了两分。

“你去忙你的,只要在我出院前赶到就行。”

乔菲菲立即点头,做了保证。

然后在朱母的满意目光下,转身走人。

周婆子关了房门,又递了份小米粥给朱母,觑了眼朱母的脸色挺不错,看起来心情也不错。

便笑着开口,“老夫人,少帅心里只有傅小姐,你把她领回去,可千万不能被少帅察觉到。”

“哎,你说的,我都想过了。”

朱母喝了半碗小米粥,就放在桌上,长吁短叹,“虽说阿川对傅安安念念不忘执迷不悟,我也很盼望傅安安回头是岸,与阿川重续旧缘,但比起厉枭,阿川真的没有任何优势。”

“尤其在我和阿川过度伤害傅安安的情况下,想她回头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”

“所以,我也要做好两手打算。”

“只要乔菲菲把孩子生下来,阿川厌恶她,那就留下孩子,让她走人。”

“如果她赖着不走,真到了那一步,就要狠下心来,想个万全之策了。”

周婆子听的心惊肉跳。

所谓的万全之策,不就是留子去母。

乔菲菲不听话,就弄死。

但她一个做下人的,本本分分保全自己,已经用尽全力。

再没有多余的善良,去搭救旁人。

傅安安身世显赫,傅家权高位重,一旦傅师长两父子遭遇不测,还不是被老夫人和少帅嫌弃,迫不及待赶出门。

这个乔菲菲,除了给少帅府生孩子,也就只有生孩子的作用了。

没有价值的,不管是物品还是个人,在这炮火纷飞的战乱年代,都活不长。

周婆子收拾碗筷,在心里深深叹息。

乔菲菲离开医院,在路口招了辆黄包车,直奔出租车行。

一咬牙,一狠心,花了几十块大洋租了辆汽车,直奔郊区的乱葬岗。

前段时间与乔曼接头,乔曼就告诉过她,只要在报纸上看见她死亡的消息,就即刻赶往乱葬岗找到她,并送往医院抢救。

乔菲菲不知道,心脏都中了枪,怎么可能还抢救的回来?

但乔曼给了她一大包大洋,差不多上千块。

并且许诺,事成之后,会再给她丰厚的奖赏。

利字当头,乔菲菲没有理由不干。

找了个看起来忠厚本分的老司机,一路颠簸抵达乱葬岗。

乔菲菲没有很难受,只是有些头晕目眩。

摸了摸肚子,庆幸自己还没到孕吐的时候。

十一月初,天气晴朗,吹拂而来的风,依旧带着丝丝沁骨的冷意。

尤其这种堆放尸体,阴森可怖的地方。

乔菲菲给司机单独添了几块大洋,让他陪着她在尸堆里一起找。

最后,凭借那身与其他尸体格格不入的日国军服,和脸上的白色面具,终于找到了。

司机有点害怕,“这……日国鬼子啊?”

乔菲菲愣了下,连忙撒谎道,“不是,是打入日国鬼子内部的抗日战士,英勇杀敌的烈士。”

司机松了口气,“那就好!日国鬼子在我们国家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禽兽不如!

出租车行规定,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,做不到扛枪杀鬼子,也不该做日国鬼子的走狗,坚决不做汉奸卖国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