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厅堂,满满当当,几乎被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。

比起当年朱母只给了寒酸的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作为聘礼,厉枭简直是豪掷千金的大手笔。

宋白棠看见朝她走来的傅安安,下意识扫了眼几乎数不清的箱子,忍不住欣慰地笑了。

“安安,你瞧瞧,汪副官长奉命行事,一大早就送来了聘礼,全部堆在这里,阿枭为了你,这是把整个厉宅都搬空了吧。”

傅安安听到宋白棠的打趣,脸庞微红,走过去依偎在宋白棠怀里,难得露出小儿女娇态。

“……姆妈!”

宋白棠见她耳尖都红了,没有再继续打趣,而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,想起她嫁给朱乾川的那三年并没有过得很好,眼眶微微湿润。

“安安,朱母势利眼逢高踩低就算了,可姆妈万万没想到,朱乾川能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。”

“在战场上与乔曼勾搭成奸暂且不说,你阿爸大哥在战场上刚遭遇不测,他打了胜仗回来就为了乔曼薄情寡义休弃你。”

“都怪姆妈,明知道那对母子是个吃人的险恶深渊,还是没有坚决拦住你下嫁给朱乾川。”

宋白棠说完,自责地落了泪。

“姆妈,你没有错,我也问心无愧没有错,犯错的是朱乾川和朱母。”

傅安安拿了块巾帕,擦干宋白棠眼角的泪,轻声说道,“别让别人的错,成了我们的罚,他们不珍惜我,自有人珍惜。

只要我们活得好好的,活得比他们更好,再把他们狠狠踩在脚底下,才是最解气的活法。”

傅安安用最温柔的语气,说出最狠的话。

宋白棠听得心里百感交集。

她那个从小就心地善良的安安宝,经历过朱乾川的背叛和伤害,终于长出了锋芒。

“你能这么想,姆妈就放心了。”宋白棠含笑点头。

傅安安张开手臂抱紧她,像小时候那样,把脑袋搁在她肩头,嗅着她身上淡雅的海棠香味,只觉得心安极了。

“姆妈,是我那时候太傻太天真,把别人都放在心里,对待别人比对待你和阿爸更贴心,实在太不孝了。”

所以,最后遭遇到朱乾川两母子的欺压背叛,是她活该。

“以后,只有姆妈是我最亲最爱的人,谁也不能越过你。”傅安安一字一顿,感慨万千道。

“那……阿枭呢?”宋白棠柔声问。

傅安安摇头,“他也越不过去。”

宋白棠闻言,右手绕到傅安安背后,轻轻拍了拍,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
阿祥拿了张拜帖走进来,“夫人,傅小姐,洪帮帮主今焕生求见。”

听到“今焕生”三个字,傅安安眼神微闪。

不知为何,那个带着骷髅面具的男人,总是让她有股很熟悉的感觉。

宋白棠微微诧异,望了眼傅安安,“我们傅家与洪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傅安安也不知道今焕生前来拜访的用意,摇了摇头,目光看向阿祥,“去把洪帮帮主请进来。”

此时的少帅府。

朱母站在狼藉一片的废墟中,气得脸色铁青,几乎把满口牙齿咬碎。

“欺人太甚,宋白棠那个贱人欺人太甚!”

带着一群人不仅砸碎了府内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东西,还砸碎了金丝楠木大门。

宽阔的少帅府,仿佛遭遇了强盗被洗劫一空。

晌午过半,厨房还没有做好吃食。

问就是锅碗瓢盆全部碎裂,巧妇难为无锅之炊。

更离谱的是,桌椅板凳还有她睡觉的金丝楠木大床,也被砸成一堆木头碎屑。

她气得五脏六腑都是疼,却没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