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了几个副官和卫兵随行,跳上汽车,一路上风驰电掣驶向泸南车站。
也是他运气好。
恰巧有辆通往南城的客运火车,临时停靠在站台。
早有副官去了售票处补票,又匆匆返回。
“少帅,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没有空位,只有三等车厢的票。”
三等车厢设备最简陋,座位是硬板,而且空间极为逼仄。
“我去找列车长,争取在头等车厢空出座位。”副官开口道。
“不用。”朱乾川摆摆手,“我们此行负有重要任务,小心低调为上,无需大张旗鼓地换位置,三等就三等吧。”
还有一个原因,朱乾川没有说出口。
那就是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里的乘客,大部分非富则贵,人脉通达,极有可能有日国间谍混入其中。
他担心还没有抵达南城,他的行踪就暴露到了日国人与乔曼的眼皮底下。
朱乾川没有丝毫犹豫,抬步率领他们走进列车最后一节车厢。
满目所及之处,人头攒动,拥挤不堪,空气浑浊充满各种各样的异味。
大部分是衣衫褴褛的穷苦之人,面黄肌瘦,表情麻木,死水般的眸子翻不起一丝亮光,脚下连双草鞋都穿不上,一个个赤脚踩在车厢内,拖儿带女去往繁华的南城逃荒。
战乱频起,日寇大肆侵略霸占了北方疆土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以至于民不聊生,饿殍千里。
为了活命,北方疆域的老百姓,不得不全家老少背离故土,千里迢迢逃难到南方。
逃荒路上,因为吃不饱穿不暖饿死冻死无数。
火车哐当哐当轰隆隆往前行驶。
朱乾川被挤到靠窗的位置,放眼过去,只见满目疮痍,荒草横生。
一个个曾经贫瘠却安宁的乡村城镇,都变成了一堆堆废墟,惨死之人的尸体随处可见,良田变荒漠。
“哇-哇-!”
乌鸦成群站在树枝头,凄厉嚎叫。
朱乾川对乔曼的恨意,在这一刻抵达到巅峰。
日国鬼子发动战争,大举侵略华夏国,导致数以亿计的人生灵涂炭,百姓流离失所,横死荒野。
乔曼却叛国叛党叛民,与日国敌寇狼狈勾结,实在是罪该万死。
更可笑的是,他竟然为了这么个卑劣无耻的女人,薄情寡义背叛了满腔真心对待他的傅安安。
“乔曼,你真他妈该死。”
朱乾川眸色血红,狠狠一拳砸在火车厢壁上。
指缝被鲜血染红,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半点疼意。
灭顶的悔恨,几乎要把他淹没。
“安安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都是我的错。”朱乾川的脸色面如死灰,低声喃喃。
远在南城的傅安安并不知道朱乾川怀着滔天的悔恨,正急匆匆赶来南城。
她与厉枭肩并肩走出顾夫人藏身的那栋小洋房,抬头望了望灰蓝色的天空,轻轻吐了口气。
“厉大哥,乔曼不死,天理难容。”
厉枭点头道,“既然已经揪出她背后的佐藤大佐,就再没有留她性命的必要。”
傅安安眸色冷如刀冰剑霜,“她的命,留给我,我要亲自动手。”
阿爸大哥的血海深仇,将近六千名无辜将士的冤魂,活剐乔曼一千刀不为过。
厉枭垂眸凝着她,说道,“好。”
傅安安扬唇,回了他一个微笑,又道,“幸好姆妈还活着。”
“我也无比庆幸师母安然无恙。”厉枭眸光柔如水,落在傅安安脸上,一寸一寸描摹她精致动人的眉眼。
“等我们救出顾大总统南城的事一了,回到海城我就找个良辰吉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