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晚看着黄美薇,笑道:“黄女士,你还记得,你打过我几次,驱赶过我几次,又打过我女儿几次,骂我女儿是狗,让你外孙子外孙女拿跟绳,栓住我女儿当狗玩儿吗?”

黄美薇:“我那是不知道恬恬是我外孙女,我要是……”

“不知道!”沈晚骤然打断黄美薇的话:“不知道是你亲生的,就可以如此恶毒,如此变态,如此狠毒?恬恬才五岁,就算我这个当妈的得罪你了,可她五岁,她有什么错?”

黄美薇:“……”

“还有我。”

“当时你们把许还真找回来的时候,我才十六岁,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,爸爸妈妈给我的所有的爱都被一个陌生孩子抢走了,我作为一个孩子,就发了那么一次脾气,你们就终于找到把我赶走的机会了,对吗?”

黄美薇:“我们……我们当时以为你……不是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
“以为?不要以为,我本来就不是你们的孩子!十年前不是!现在不是!以后不是!永远都不会是!我是奶奶的孙女,我姓沈!黄女士我就想问你一句,就因为我不是许家的孩子,你和你丈夫,还有你儿子,你婆婆,就能轮番殴打我,往死里打我?”

黄美薇+许老太太+许瑾华的脸瞬间红了。

“你现在左侧肋骨断了吧?”沈晚问黄美薇。

黄美薇可怜巴巴的电话:“嗯。”

“疼吗?难受吗?”

不等黄美薇回答,沈晚便继续说道:“很疼,很难受,腰都直不起来了。可是黄女士,你知道吗?当时你和你丈夫还有你儿子你婆婆打我的时候,也把我的肋骨打断了。我比你现在更可怜。”

“我当时就像一条半死的狗一样,趴在你们别墅的门外,苍蝇都往我身上爬,你们却领着你们女儿许还真,买高档书包,买高档衣裙……”

“那个时候,是小美姐救了我,她用她陪酒的钱,送我去医院。”

“后来我胸口上绑着带子,依然不死心,依然要去你们家门口,渴望我的爸爸妈妈能回心转意,把我接回家。”

“我那时候想,如果你们肯要我,我很愿意做许还真身边一条狗。我的想法已经卑微到压根不是人的想法了,可你们依然没要我。眼睁睁看着我饿晕过去,是我奶奶用一条麻布袋让我睡在上面,硬生生把我拉回了她住的地方。”

“那时候,你们有想过我是死是活吗?就算我不是你们家亲生的小孩,又如何?远隔千山万水一个要饭的,要到你家门口了不该给口饭吃吗?更何况我在你家养了十六年,你们是怎么做到那般狠心往死里打我,饿我的?”

“我每天饿的像一条快死的哈巴狗,趴在你们门外,眼睁睁看着你们带着许还真进进出出,每次许还真看到我的时候,都用鄙夷的目光嗤笑我,这也是她一直笑我普信女,低贱女的原因,因为她看到我最没有尊严,最舔的时候。”

“可你们知道,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?”

“恐惧,无边无际的恐惧!没完没了的恐惧!为了不让自己恐惧,十六岁的我想尽一切办法不要尊严。只要爸爸妈妈,只要爸爸妈妈能让我趴在他们脚边我就很知足了。可就算我完全失去尊严,你们依然不要我。”

“我的恐惧到了尽头之后,就是无惧。”

“那时候我就知道,我没有亲人了,在这个世上,我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。”

“我夜里睡在医院的大厅内,为了不被冻死,我去给濒死的传染病人端屎端尿,只为了能拿到两万块钱的福利费。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奇怪,弗兰克为什么对许还真那么好吗?”

“那是因为,当年我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候在弗兰克先生的妻子跟前,喂她饭吃,为她擦洗,为她端屎端尿,为她的身体敷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