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他的那个人,已经被他留在冬日的山头。
又是一年毕业季,虽然巡演结束,但剧团的聊天群却没有解散,时不时就有人在里面大吐苦水,说再找不到工作就要家里蹲。
表演行业就业有多困难,金柏之前也有所体会,于是黄历上挑了一天好日子,决定去给他们拜佛请愿。
提前一天戒荤沐浴,金柏在网上做足了功课,带着每个学生的生辰八字和就业目标出发,次日起了个大早,果不其然,严逐又候在楼下,只是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,大约是昨晚熬夜工作,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血丝。
他要去的并非网络上流行的大庙,而是被人推荐的城郊山上一处小庙,清修不过几人,需要爬一段小路,严逐一声不吭地跟在金柏身后,金柏一开始还憋着不说,走了两步终于忍不住了,转头拦下严逐,让人回去休息。
“你这个样子,会影响效果。”
金柏随意扯了个不着边际的理由,把人逼回家去,大约是这两天他对礼佛确实十分上心,严逐也信了这个说法,犹豫半晌,说道:
“我在车里眯一会,你下来找我。”
山并不高,大约因为时间还早,路上没有什么人,请愿祈福的过程很顺利,只是在插香时断了一根,烫在金柏手上,虎口处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泡,旁边守着的师父看到了,把他带去后面用凉水冲手,还拿了烫伤膏来。
涂药的时候,师父盯着金柏看了一会,忽然说道:
“今天回家去吧。”
金柏不以为意,以为是僧人担心他的烫伤,笑着说道:“没事的,小伤很快就好了。”
他们没再发生什么对话,金柏又去请了几条手串,庙里没人,师父专门带着给他开光,接着送他到门口,分开时,又说了一句:
“今天回家去吧。”
金柏点点头,下山找到严逐。
男人正靠在椅背上,半眯着眼,不知睡着没有,金柏站在窗边不忍打扰,像是感应到他的存在,严逐睁开眼,神色迷蒙地冲他笑笑,像是疲惫至极又意识不清之下的习惯性温柔。
金柏心里一颤,绕去副驾驶上车。
“有给自己求什么吗?”严逐发动汽车,随口问道。
“没有,许愿不能太多,”金柏之前看过注意事项,有具体的愿望就不能过分贪多,这样想着,忽然说道,“你怎么不去求求佛祖,让我赶紧答应你的请求。”
严逐从心底是不信这些的,可此时金柏提起,他也正色起来,摇摇头说:“我今天没有沐浴斋戒,等我过两天准备一下。求了佛祖,你就会答应我了吗?”
金柏想起那个笑,嘴边强硬的拒绝忽然说不出口,干脆推辞道:“那你问佛吧。”
他今天原计划要去看一个展览,但听了僧人的劝告,干脆回家,计划晚上陆边下课后再出去找人,把手串给他。
戏剧学院因为课程的特殊性,往往不会正点下课,今天又有专家去讲座,陆边没办法尽早脱身,金柏心里想着僧人的劝告,又顾及给别人请的手串不能在自己身边放太久,于是干脆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出发,想着把东西给他放到办公室去。
金柏没告诉严逐自己会提前出门,下楼打了辆车,到地方时已然黄昏,可到了门口却发现请到的手串少了一条,纸袋底部漏了个缝,好在顺着来路返回去,在梧桐树下寻到了手串,有着包装袋的保护并没有弄脏,又把东西放到陆边办公桌上,给人留了信息,天已全黑。
每一个校园里都会有树林,戏剧学院也不意外,它的梧桐树林大且茂盛,蒲扇似的叶子笼在天空,厚厚的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,地上没有人为设计的路线,大都是学生们自己踩出来的,金柏来了很多次,路也熟悉,想着穿到后街的夜市上买点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