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可笑，上辈子我真心实意地为他好，陪着他走上巅峰，结果被他推下楼。

这辈子我真心实意地想他跌下谷底，结果他对我说谢谢。

我静静地看着他：「不用谢。你应得的。」

他确实很有天赋，但天赋是会在忽视和浪费中，被老天爷收回去的。

林衡，抱着你的爱情，去过发烂发臭的人生去吧。

这是你这个垃圾应得的。

22

直到现在，林衡都不知道他放弃这次比赛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
他守着他那点儿天赋，保持骄傲。

高考倒计时九十九天。他和杨舒悦的爱情故事传遍学校。

有人看见，他牵着杨舒悦的手在电玩城里打游戏。

投篮机，这是林衡以前碰都不会碰的东西。

弹钢琴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。一次不小心的指节挫伤就可能会落下隐患，造成精细度的偏差。

林叔叔特意去了杨舒悦的学校一趟。

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上话，就被暴怒的林衡冲上来。

林衡捍卫在杨舒悦的身前，自以为非常勇敢，自以为在捍卫爱情，冲着生他养他的父亲高声叫嚷：

「我告诉你，我早就厌烦你们让我练琴了！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！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！」

「我讨厌你们！讨厌你们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！那次比赛，我就是故意不想去的！什么钢琴，我根本就不在乎！」

他说着，从口袋里掏出了水果刀：「谁要是再敢逼我，这双手我就不要了！」

阳光落在锐利的刀刃上，折出的寒光刺痛了一个父亲苍老的眼睛。

23

林叔叔踉踉跄跄地走了。

而林衡像个勇士，答应了这场「争夺自由」的战神。

他作为胜利者，在众人的围观中抱住了杨舒悦，像是抱住了一个战利品。

我没有亲眼目睹，但视频已经传遍了。

冯文文啧啧感慨：「这就是爱情吗？好甜啊。」

我忍不住敲了她一下：「这不是爱情，这是纯发癫。」

「你不知道，林衡这个视频影响太恶劣了。杨舒悦好像已经被杨教授关回去禁足了，她都大一了，当然无所谓。就是不知道林衡要怎么办，马上高考了……」

要怎么办？

如果林衡现在还有一点点理智的话，就该好好复习文化课。毕竟比赛已经没了，他没有保送的机会。

只可惜，他现在正是叛逆上头的时候。

我低头继续算数学压轴题。这是顾荣去参加竞赛之前留给我的。他说等我做完他也就该回来了，到时候给我带礼物。

倒也不是稀罕他给我带礼物，只是这些题确实有意思。我硬是一天刷十道，六天就做完了。

回家的时候，看见门口蹲着的人影，想到已经做完的习题册，我的心跳有一瞬加速了。

24

晦气。是林衡。

我收住了脚步，抓紧了书包带：「有事吗？」

林衡回过头，表情满是惶恐：「杨教授要带王赫去参加一个比赛。那本来是属于我的！」

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到我面前来说这种屁话。

我皱眉：「所以呢？」

「都怪我爸，那天去舒悦的学校闹了。现在杨教授知道了，他不仅要和我断绝关系，还把舒悦关起来了！许盛，你要帮我！你要帮我！」

他甚至有些歇斯底里，但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件事更让他崩溃。

是失去了比赛资格还是爱情被人掐断。

我有点儿好奇：「我能怎么帮你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