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有报复的快感，没有一丝哀伤。

老太太再回过神来，云鸢不见了，云揽月蹲在她的身边。

她拿着手帕擦着她眼角的泪水，“我什么话都没有说，你怎么就先哭了？奶奶，对不起，我昨天不该和你吵架的。”

墨宸琰说得对，她以为的好，或许是在和老太太吵架。

老太太扯了扯嘴角，“年年，你不用说了，我会去医院的。”

儿子都那样和她说了，她没必要再坚持，她愿意去医院。

反正到头，最后不过是死。

老太太心中看得明白，她不想临到死，还让儿子恨她。

云揽月准备的话憋在肚子里，奶奶想明白了？

“奶奶，不要担心，我会陪在你的身边，陪你一起化疗，和你一起对抗癌症。”

云揽月的语气尽量轻松，她不想影响到奶奶的心情。

“好，好，年年，奶奶的身边只有你了。”

老太太悲从心起，又哭又笑，本来是幸福的一家人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？

云揽月手足无措，“奶奶，怎么了？你不想现在去医院吗？我们可以明天去，没事的，别哭。”

或许是情绪需要宣泄口，老太太忍不住大哭，把心底的委屈哭出来。

“我对小明和小复都是一样的好，结果临到头，他居然恨我。”

“我自认掏心掏肺，费尽心力地对他好，他说恨我，呜呜。”

“我心里苦啊，我只有他们两个孩子，老二没了，我只有他了。”

“他不想要我这个妈，他想要我去死！”

老太太捶着胸口，情绪激动，不管云揽月说什么，她都听不进去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云揽月面色难看，在老太太开始哭诉的时候，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。

癌症患者，忌讳情绪激动，老人家的身体不好，会有危险的并发症。

老太太用力地喘着大气，费劲地呼吸着。

“就这样，死了算了。”

“不要，奶奶你不要这样说。”

“没事，奶奶就是后悔。”

后悔没有对两个孩子更好，后悔没有发现云明态度的转变。

救护车匆匆地来，带着老太太匆匆地去。

云明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，见到救护车离开庄园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。

这一天，终究是要来了。

方玉急匆匆地上来，“老公，妈突然发病，救护车都来了，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去医院。”

“嗯。”

云明冷淡地应下。

医院手术室外，云昕冉、秦朗、云深、云明和方玉以及云揽月、云鸢都在。

大家都默契地沉默着，没有一个人说话，焦灼地等着抢救的结果。

云揽月缩在椅子上，神情懊悔。

如果她没有逼老太太，她就不会情绪激动，也就不会进医院抢救。

都怪她。

云鸢神情惶惶，她靠在云揽月的肩头，“姐姐，奶奶会没事的，是吧？”

“嗯，会没事的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
云揽月双手合十，在心中祈祷着。

不知道多久过去，手术室外的人或坐或站，都担心地望着手术室。

究竟有谁是真心的，只有自己知道。

云深看一眼手术中的显示屏，看会手机，又看着空气发呆。

印象中，奶奶对他是和蔼的。

她会做许多好吃的给他吃，还会给他讲故事、唱歌。

奶奶对他很好很好，可大姐二姐说奶奶重男轻女，只喜欢他。

她们讨厌奶奶，不喜欢奶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