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鸢夏指尖颤抖着翻完了那本手账。

孩子们稚嫩的笔迹中,记录着厉辞澜和路灼音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。

字里行间,将苏鸢夏深爱着的男人捅得面目全非。

儿童节,厉辞澜带着路灼音和孩子去了星空露营,笑得眉眼温柔。

那天,她被两个孩子反锁在禁闭室中,里面爬满蟑螂蚊虫,他却在陪路灼音捉萤火虫。

情人节,厉辞澜包下了整座海洋馆,只为弥补路灼音幼时的遗憾。

那天,厉卓故意把玫瑰花藏在她床头,她满身红疹,过敏抢救,他却背着走累的路灼音逛了一天。

她的生日,厉辞澜借口出差,为路灼音在巴黎铁塔上空绽放烟花。

那天,厉樱砸碎了她母亲的遗物,把她的雪球从四楼扔下,她抱着血肉模糊的小狗痛哭时,他却和路灼音在塞纳河边拥吻。

一字一句,像淬了毒的刀,狠狠扎在苏鸢夏心上。

孩子们童言无忌,却揭露了最残酷的事实:

厉辞澜背叛了和她的婚姻。

后来他心疼地替她上药,在手术室外替她祈祷,惩罚孩子向她道歉,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。

苏鸢夏整张脸埋在掌心,双肩颤动,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
她收拾好一地狼藉,拨通了厉宅的电话。

半小时后,管家就毕恭毕敬地递给她一份文件。

“老夫人拟好了离婚协议,您只需要签字,厉总那边她来负责。”

“这张支票,是她给您的补偿,请您务必收下。”

苏鸢夏攥紧支票,一遍又一遍数着上面的零。

她知道,厉老夫人从她丧失生育能力那刻起,早就想让她和厉辞澜离婚。

但碍于她是厉家的救命恩人,只能逼她主动开口。

“鸢夏,别怪我心狠,你不能生,总不能让辞澜绝后吧......”电话那头,厉老夫人的叹气声仍在她耳边盘旋。

她缓缓点头:“好,我收下了。”

从此,她不欠厉辞澜。

更不欠整个厉家。

签下名字时,玄关传来声响。

厉辞澜推门而入。

看到管家闪躲缩瑟的眼神,他眉头微蹙,快步上前。

“鸢夏,你签了什么?”

3

苏鸢夏盖上笔帽的手微顿,淡淡回应。

“是我打算给孩子设立的信托资金。”

看着厉辞澜眉间的冰雪逐渐消融,她蓦地自嘲一笑。

“怎么,要找我兴师问罪?”

厉辞澜扣住她的掌心,将她揽入怀中。

“抱歉,在医院是我没控制好情绪。”他讨好般蹭了蹭她的左脸,“我查了监控,应该是孩子害怕,一时记混了。”

“这件事到此为止,我们不要再提,好吗?”

他俯下身,如往常般想用一个吻解决问题,这一次,却被苏鸢夏偏头躲开。

看着他眼底的错愕,苏鸢夏倏忽有些报复的快意。

“把厉卓和厉樱送回孤儿院吧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,“我去国外接受治疗,我们生一个自己的孩子。”

话落,厉辞澜面色一沉。

“绝无可能!”

“六年,哪怕养条狗都有感情,更何况是两个孩子,你怎么能忍心?”

他的手逐渐攥紧,像要折断她的手腕。

苏鸢夏吃痛挣扎,头磕到相框边角,撞得她头晕目眩,后脑勺瞬间血肉模糊。

她的泪夺眶而出,落在他手背上,不知是吃痛,还是委屈。

就是因为心太软,她才养大了两条养不熟的白眼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