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没安静一会儿,云生又去扯她脑袋上那个发圈。
那是祁言川庆典结束那晚送给她的,说看她平时的发圈扎头发不稳,总是溜走几缕。
当时她感动地收了,过了几天才从于晴口中得知这是某个牌子快十年前的限量版,现在二手市场都炒到八千块钱了。
云生顿时觉得脑袋有千斤重,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发圈做工精细、设计优美,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贵啊!
这完全超出了她对日用品的接受范围,祁言川倒说:“觉得隆重的话,戴去见你父母才会显得严肃。”
“……”她可不敢告诉阿爸阿妈这个尼龙发圈值八千块,这笔钱都能覆盖他们家半年的伙食费了!
云生其实并不清楚祁言川现在的经济情况,原本还担心过他在卫生站领那么低的工资会不会过得很艰难,三番五次地问于晴能不能让上面增加一下人才补贴。
现在看他又是提车又是买高档礼物的,虽然觉得自己的担忧多余了,但心里终究是松了口气祁言川是过不了苦日子的,不是她觉得他娇气,云生只是私心希望他永远都过得充裕、快乐。
想到这里,云生状似不经意地开口:“没想到莫羽学姐他们会特地跑过来找你。是你让他们来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
如果是祁言川的意思,怎么会挑在这天。
云生后知后觉,脑子里一直循环着莫羽离开时的那句“我在京都等你”。
从祁言川出现在云城开始,云生就一直没有问过他来的原因、待的时间和接下来的计划。一是因为光要承受他的从天而降就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,二是她内心深处藏着一只沉溺于幸福中,不愿意那么快面对现实的小鬼。
是啊,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云城的。
这个认知一冒出来,云生突然难过起来。
并不是因为祁言川迟早都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而伤心,而是她自己也面临同样的处境。
池云深已经许久不和她通电,但是云生知道她始终在等待。
她说云城是她的故乡,可远在千里之外,有一根名为血缘的线在牵扯着云生,告诉她,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,你还有一个家。
那些被她暂时搁置的选择题,迟早会迎来终止的答题时间。
而她又该怎么选呢?
见云生的面容暗淡下来,祁言川很干脆地告诉她:“只是一个让他们安心的承诺罢了。尽管我不会再回到京都生活,但这辈子总会有机会路过那座城市,如果那天真的到来了,就顺水推舟履行和他们的约定。如果没有缘分和条件,作废也没关系。”
长大就是这样残忍,人和人之间的羁绊淡如三月春水,零落似潭中飘萍。
一番话掷地有声,虽然让云生安心,但是也牵扯出她深处的忧愁。
祁言川用余光看她紧抿的嘴唇,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云生,我的下半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。”他很认真地说,“你去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”
“所以你在做关于人生的重大规划时,不用考虑我,就当我是你一件不重的行李吧,好吗?”
她偷偷用纸巾擦眼泪。
为破解这沉重的氛围,祁言川故意问她:“你怎么叫莫羽叫学姐?”
“人家比我大,不应该叫学姐吗?”
正中他下怀,祁言川挑眉,“我也比你大,怎么不见你叫我学长?”
云生用红红的眼睛看了他半晌,破涕而笑。
如今她已然在祁言川的轮番撩拨下变得口无遮拦,直骂:“你要不要脸?”
不要脸的人很久没开车了,她家的窄巷开不进去,只能停在外面的大马路上,奈何车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