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生彻底中暑,晕厥过去了。
尚未闭合的视线里,她看见极其熟悉的一张面孔快速走了过来。
手臂上传来凉凉的触感,是她瘫软的身体被人扶住了。
很快,另一条手臂也被握住,但是另一个人的手是热的,让云生想挣脱。
“云生?云生?池云生”
……吵死了。
云生闭上了眼,最后听见的那句话是。
“我来抱她吧,我是医生。应该更懂中暑的人要怎么托举。”
云生醒的时候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因为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抬眼,可偏偏坐在她床边削苹果的那个人,是那么清晰。
时间并没有带走他的容颜分毫,偏爱地仅为他增加与年龄相符的沉稳和成熟。
如果说十七岁的祁言川挺拔如青竹,那么如今的祁言川,则是立于极寒也无所动摇的松柏。
很符合她对二十五岁的祁言川的想象。
很好,云生闭上了眼。
很好的梦。
原来中暑还能这样……她有些感慨地想。
只是下一秒,那和当年如出一辙的轻笑,以及语气,让云生刷地睁开了眼。
“还醒不来?”
祁言川很贴心,知道她中暑吃不下东西,所以苹果只削了一半。
他轻轻地把果子塞进云生的手里,指腹正好贴着下缘没被削掉的皮,以免碰到果肉,染上汁水。
云生猛地坐了起来,睁圆了眼睛盯着他看。
祁言川伸了几根手指出来,问道:“这是几?”
她的思绪被带跑,下意识答:“三。”
正确。他回头拉开帘子,对外面头发斑白的老医生说了句:“老张,病人意识已经恢复清醒。”
他语气熟稔,有种蘑菇本来就长在这个墙角的感觉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张医生的徒弟,就等着师傅退休接班。
云生从一头雾水,开口道:“你……”
她正想问个清楚,外面听到动静的许青呈就掀帘进来了。
“终于醒了?吓死我了。”他摸着胸口,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,“你突然从椅子上摔下来,可把我们吓坏了。”
我们?
云生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,证明坐在眼前的这位和祁言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梦。
可许青呈说:“这位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的医生,我在海边遇到他的。”
当时的她绝对想不到,不是金医生也不是银医生,而是祁医生。
“祁医生是来这边度假的,但是民宿的空调坏了,我便请他到我房间里睡。聊了聊才发现,他正有意向在云城找工作。我就说我们这里缺人,如果你不介意工资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。”
云生感觉眼前又一阵发黑,有种刚做完坏事就遭雷劈的惊诧感如果是她许愿成功了,这菩萨显灵得也太快了吧。
两个人都不说话,许青呈有点尴尬。他显然是和云生更熟,于是小声请求道:“你和祁医生打个招呼啊……”
云生拿着那个苹果一直没吃,许青呈一说这话,她原本放任自己逃避的视线就不得不落在祁言川身上了。
手里的苹果一下子变成烫手山芋,她硬着头皮,无法想象自己在跨越几千个分离的日夜之后,该如何回到以往和他对话的熟稔里。
于是只能干巴巴按照许青呈的提醒,说一句:“祁医生,你好。”
这个昵称滚过她的舌头,她才明白具体的含义,得知祁言川现在的职业,又是一场海啸涌上心头。
她突然意识到,接下来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令她陷入澎湃的浪潮里。
面对这个打招呼的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