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那个问题简直是废话,但是祁言川还是回答了:“是,但我还好。”
云生嗫嚅着嘴唇,看祁言川若无其事地给她倒了一杯水,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,温和地问她这么着急找他,有什么事情?
“我担心你。”
她很坦白,也很恳切。
祁言川盯着她水润润的双瞳看了一会儿,突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云生连忙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早知道你会这么在意,我就不考那么差了。”
他的语气低沉,说出来的话却很狂妄。
云生皱了下眉,不敢相信细想过后的结论,问了一句:“什么?”
可祁言川却说,“没什么。”
微不足道的挣扎而已。
但这也只是他目前能够做的唯一一点小小的反击罢了,对他人来说惊天骇地的事情,在他的“敌人”眼里只是小打小闹。
祁言川其实很清楚,但也想要尝试一下。即便尝试过以后,会更明白十七岁的自己的渺小,
他一个人住的房子很大,大到刚才聊天的内容撞到墙壁,要隔一会儿才能够传来回音。那音波一阵一阵地撞击着云生的思绪,令她浮起慌张的同时,又眼花缭乱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捧着杯子的手突然抬起,将温热的手心放到了祁言川的手背上。
那人坐在旁边,感觉到异样,扭过头来看她。
他有些倦怠,松松垮垮地靠在椅背上,像一件垂落的旧毛衣。
他没有问云生为什么,只说: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去哪里?”
她一下子紧张起来,身体很明显震了一下,让祁言川想到被利箭射中的小鹿。
他的目光挪开了,望着天花板,茫茫的白。
感觉到手背上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以后,他突然站了起来,用过往无数次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:“去卧室,给你拿张毯子。”
云生顿时松了一口气,又连忙说不用。
可祁言川已经折身进去了。
后来云生回想起来,才发现祁言川大概是从这里开始向她撒谎。只是那些谎言都是出于善意的,都是为了减缓她的焦虑和担忧而作。是她太天真了,以为这个世界真的还好。
那天下午,他们就披着一张毯子,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,静坐着沉默,偶尔会交谈几句。
没有人有异议,看似无聊至极的事情,对双方来说却都是最舒适的相处模式。
窗外是逐渐沉下来的天色,昏暗的光线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气,似有若无的,很轻盈,催着人的睡意。
云生快要睡着的时候,突然听到祁言川问她。
“我信里问的问题,你可以给我回复了吗?”
他问的是她想去哪个学校。
高一下学期云生就要开始准备申请学校的材料了,但她却迟迟还没有决断。但她的潜意识就是要往顶端最狭窄的那条路爬,她喜欢艰难的事情,喜欢挑战。
所以她揉下眼睛,答道:“普林斯顿吧。可能很遥远,但我想试试看。”
离开他家的时候,云生垂眼看着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,突然笑了一下,说:“你还会买这种款式?”
祁言川沉默了良久,道:“我妹妹的。”
回到家的时候,灯并没有开。
云生以为池云深今天也不回来,于是独自吃了饭,上楼准备洗漱睡觉。
可站到楼梯口时却发现书房的门没有关。
她走过去看,里面的保险柜被打开了,桌上和地上散落了无数文件。
冰河时代来临
开学考以后,校园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。紧接着而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