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谁，回来吗？”

云生有一瞬间的凝滞，而后踌躇着回答：“姐姐她比较忙，公司过年还要上班呢，假期也比较短，所以……”

她没想到，阿妈会松了一口气。

太大声了，让她无法忽略，好像天上的云突然掉到身上，压得太重，让人呼吸不畅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云生沉默。

阿妈顿了顿，改口说，“那就行……行，我知道了，挂了。”

嘟嘟嘟。

忙音在云生耳边环绕，突然门铃响了，她匆匆去开门。

是池云深。

“没带钥匙。”

她大步流星地走进来，把包和车钥匙扔在一边，倒了杯水大口喝了起来。

云生这才发现她今天穿得很干练，外套上面甚至还沾了点灰尘和泥巴。

察觉到她的目光，池云深解释道：“今天去工地了。”

“快过年了，去给工人们发奖金，让他们安心回家过个好年。”

云生露出惊讶：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
“以为什么？”

池云深笑：“以为我如今只用坐办公室，陪那些大老板觥筹交错？”

云生不语。

“其实你以为的也没错。”她说，“但是那块地的工人们都是我以前认识的，算是我刚出社会时帮助过我的朋友。当年也没比我大几岁，孩子也才刚上幼儿园吧。现在工地没那么好做了，很多地方不要散工，得有人牵头、要团队，怕你跑路。我就偶尔给他们一些活干。”

池云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，所有拉过她一把的人，她在站稳以后都会毫不犹豫地、无论何时何地地伸出自己的手。

水喝完了，云生端着水壶去接水来烧。

池云深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，倚在餐桌上看她越来越高挑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

那时候在小阁楼的门缝里，无声地塞进来的五十块钱，池云深到现在还记得。

她走过去，用冰凉的瓶身贴了下云生的脸。

云生被冻得一抖，听见她说。

“小孩，新年想要什么礼物？”

好看hao?k

欠扁

春节航班虽多，但是去往云城的却寥寥无几。那毕竟只是一个无名小城。二助能够订到最早的票是除夕当天的，云生没有异议，正好趁着过年前多上几次英语课。

寒假来了，她慢吞吞地意识到这件事情，是打电话给莫灵，得知对方已经飞到国外探亲开始。

“你如果觉得无聊，我可以让我姐带你玩。”

莫灵转发了莫羽的近况给她看，是一段小视频，封面只能看到几匹马，点开了才看到上面骑着人。随着进度条流动，喧闹的声音流淌出来，是他们在对话。

“放假啦，他们开始赛马了。”

马术在明华是很常见的一种爱好，也是易于炫耀的领域。是以出于学生要求，学校还开设了专门的课程和社团。但莫羽不屑于参加那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攀比游戏，她在外面有正儿八经的俱乐部会员卡。

人群里有零星几张云生熟悉的面孔，周词琛和陈之炆自然是不会缺席，但是仔仔细细找了半天，竟然没发现祁言川。

莫灵跟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似的，下一条信息马上进来：“你要是不想骑马，也可以玩点别的。他们过两天要出海，坐的是祁言川的游艇。”

“说起来他们家也真是财大气粗到令人发指，那辆豪华的巨轮居然是祁言川十岁时的生日礼物。”

云生没接腔，婉拒了她的好意。她和莫羽毕竟只有几面之缘，算不上朋友。一个群体里都是熟人只有她是例外的话，想必氛围也不会太舒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