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中考前的尖子班，课间几乎没有人会离开座位。

利杰铠连喝水和上厕所的频率都控制下来，才能挤出时间去操心话剧的事情即将进入尾声了，登场在即，他不愿意拖大家的后腿。

但好在他以前有过经验，所以也算得上得心应手。

其他人磨砺演技的时候，他还有空隙坐下来复习。

云生没什么戏份，闲下来会到角落里坐，偷懒背一下单词，偶尔也会和利杰铠搭话。

聊过几次以后发现他其实远不像外表那样低沉，不仅心态很健康，想法也很开阔乐观。

“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别人在背后叫你万年老二吗？”

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，“……他们当着我的面就会叫。”

“那你会不会不开心？”

换位思考，云生一定会气得牙痒。

“一开始会有一点，但是不甘心更多。”

利杰铠想到什么，突然笑了一下，“但是有的事情，不甘心也没用。”

云生大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，对此保持沉默。

突然冷场，利杰铠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他知道云生和祁言川是认识的，有一次她和莫灵来高二找人，祁言川和她们打过招呼。

他不擅长表达，只能磕磕绊绊地说：“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其实同样是普通家庭的孩子，云生能够理解他。

对于他们来说，明华比起城堡，更像是斗兽场。有的人为之一博只是为了维持地位，有的人拼尽全力，却只是想活下去。

“在我心里，他是一位可敬的对手。”利杰铠说，“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挫败，甚至绝望。但是看到他，又会想，天赋和出身他都已经有了，却还是保持着努力的能力，那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能力呢？”

他们都在可选择的范围里面，选了最好的选择。

云生一直以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，可如今见到了更大的天地，遇到了更厉害的人，才明白，她做的远远不够。

国际部近来也有考试，因为明年就要考雅思，所以明华会早早地开始锻炼学生的英语。这对选了 ib 课程的新生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，只因他们从小就已经接受过系统化的教学，也非常坚定地要出国。

就连一向成绩一般的莫灵，在英语这门课程里也是手到擒来。

可云生不是。

她是付诸了很多时间和精力，牺牲了很多快乐和心情，才能够和这些同学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。

入冬以后的京都堪称雪城，有阳光的日子也冷得刺骨。

陈叔曾问过云生要不要继续接送她，云生想了想，拒绝了。这倒是引起了池云深的注意，云生只说她不怕冷。

“不怕冷？”她笑，京都的冬天不是外地人一下子能够接受的，“你能适应就好，哪怕以后出国，也不用操心气候问题。”

提到这件事，云生犹豫地问：“……我以后一定要出国吗？”

开学的时候她只是惊讶，现在却变得有些踌躇。池云深只当她是学习上力不从心，可路都是走下去才能走出来的，云生现在付出努力就能收获成功，已经是生在了最好的时代。

于是她说：“能出去就不要留下来。”

雪下得多了，雨也纷至而来。

恶劣天气中云生收到一个包裹，竟然是云城寄来的。署名只有一个娣字，里面全是她当时没能带走的冬衣。

电话里明明只和阿爸说过这里的地址，如今却收到了阿妈一件件叠好的衣服，云生抱着那些衣物，难以自持地哽咽起来。

夜晚雪花来敲她的窗，她却在梦里扯乌云。

云城的冬季也常伴有强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