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庭院里放的桌子是供人闲聊的，有点下午茶的意思在，摆的点心通常是装饰。

他把盒子往她那边递了递，意思是可以吃。

云生确认般问：“给我吃吗？”

祁言川细细地打量过她写着惊讶的眼睛。

“东西不就是让人吃的？”

听他这样说，云生才选了一个最喜欢的，拆开来放进嘴里。

巧克力醇厚的外衣在舌尖绽放，带着苦涩的味道，和云生平日里吃到的劣质代可可脂完全不一样。

她含着含着，巧克力便化了，里面藏着一颗杏仁。

云生不舍地嚼完了。

祁言川敲敲盒子的边缘，意思是她吃完了还可以再吃。

于是云生吃了第二个，第三个。

祁言川没有阻止她吃第四个，是她看着桌上零碎的包装纸，突然伸出手，把垃圾攥进手心，问道：“垃圾桶在哪？”

“放这里吧，会有人收拾的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这里是酒店，她知道的。

但她没住过，所以不知道能享受到什么服务。

真好，云生感慨。

她没住过，但是听人说过。

“不吃了？”祁言川撑着脑袋看她。

“不吃了。”

她答得很快，但是语气犹豫。

他便说，“想吃就继续吃。”

虽然甜食吃多了对牙齿不好，但是一次两次的放纵，不会造成什么影响。

云生还是摇头。

祁言川以为她是为身体健康着想，便不再劝了。

怎知安静了十几秒，她的失落就藏不住了。

祁言川再次给她台阶下：“为什么不吃了？”

终于找到出口。

云生怯怯地答：“阿爸阿妈说不能在别人家里吃太多别人的东西。”

“怎么不能？”

“这样会显得很没礼貌。也会让别人觉得……我没见过世面。”

祁言川钻空子：“这又不是我家。”

“……”云生垂下眼，“意思是这些东西你会给钱吗？”

她已经开始数自己这几天的工资了，这么好吃，肯定不便宜。

“包括在房费里的。”

“那也是你花了钱才有的，对吗？”

祁言川懒得解释，“算我请客。”

云生这才解开眉头。

“好吧，谢谢你。如果有机会，我一定报答你。”

说到哪里去了？他无奈，“继续吃吧。”

她还是不肯，“不要了。”

“怕我觉得你没见过世面？”

“嗯。”

不知怎的，祁言川觉得她看起来像一只被拴着尾巴的家猫。

“我不会。”他说，“你吃多少我都不会这样觉得。”

云生听了，沉默了足足十秒，又拿了一个拆开放进嘴里，才问他为什么。

“……”

祁言川觉得好笑，但是没表现出来。

他不答反问：“你觉得世面是什么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