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嗓音破碎如裂帛:“我发誓……我用命发誓!”
傅父望着女孩通红的眼眶,轻叹一声:“苏凝夏,记住你今天的话。”
他捏紧笔颤抖着签下名字。
第二天,晨光穿透病房窗帘时,傅淮在剧痛中苏醒。
他茫然望着雪白的天花板,直到想要掀被起身的瞬间……
“我的腿呢?”
纱布包裹的残肢刺痛了视网膜,傅淮发疯般捶打床沿,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。
听到动静,傅铭扑上去按住他挥舞的胳膊:“阿淮,你冷静……”
傅淮狠狠推开大哥,像是发了疯:“滚开!这不是我的身体……这不是!”
“傅淮!”
苏凝夏赶到病房时,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,她一把将癫狂的傅淮抱进怀里,任他撕咬抓挠:“疼就咬我,但别伤害自己……”
大概是收到的刺激太大,傅淮低哑着声音:“我现在是个残废了……你滚!你滚出去!”
女人任由他发泄。
直到片刻后,他力竭瘫软,才轻轻捧起傅淮的脸:“傅淮,你听好。”
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,只要你活着,我就一定在你身边。”
随着苏凝夏的话,傅淮终于停止颤抖。
他哽咽道:“苏凝夏,你去找个健康,能照顾你的男人吧。”
可苏凝夏只是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。
这是重生后她一直放在怀里的执念。
她将钻戒举到傅淮苍白的指尖前:“可傅淮,这辈子我也只喜欢你了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她顿了顿:“你愿意和我结婚吗?”
满室亲友的泪光中,傅淮颤抖着伸出手:“我不愿意。”
下一秒,苏凝夏的眼睛忽然睁大。
因为傅淮话音落下的一瞬,男人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消失。
他笑着说。
“谢谢你陪我这么久,苏凝夏。”
“一切都是虚幻,你该醒了。”
第30章
心电监护仪的长鸣刺穿耳膜。
苏凝夏睁开眼猛地坐起,鼻腔里满是消毒水味。
除此之外,就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生疼。
苏凝夏的心一沉,这枚戒指不是前世……
她下意识去拔氧气管,却被冲进来的护士死死按住。
“患者刚醒,不能剧烈活动!”
苏凝夏茫然四顾,纯白的病房、生锈的输液架、窗外阴沉的天空……
这里没有傅淮,没有栀子花香,只有刺目的现实。
一声惊叫把她拉回。
“凝夏!”苏母跌跌撞撞扑到床边,眼泪洇湿了被单:“你昏迷三天了……医生说你要是再不醒就成植物人了……”
看到熟悉的面孔,苏凝夏突然抓住母亲手腕:“傅淮呢?”
病房瞬间死寂。
苏母颤抖着替她掖被角:“阿淮……昨天火化了,傅家说明天办葬礼。”
苏凝夏攥紧了拳,不可置信:“那我姐和傅铭哥也早就……”
苏母的脸一僵:“凝夏,你是不是因为吃太多安眠药了所以想不起来……”
苏凝夏想起来了。
三天前,在看到傅淮消失后,她一时想不开就吃了一瓶安眠药。
原来重生不过是一场幻梦。
苏凝夏拔掉输液针翻身下床:“我要去找傅淮。”
是夜,傅宅灵堂的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。
苏凝夏踉跄着跪在黑白照片前。
几天前傅父带走傅淮说的话还犹在耳边,她当着傅淮的照片向男人磕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