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面无表情不是冷淡,而是唇角自然下垂,眼睛半眯着,眸子里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了。

他这是在发呆。

过了不知道多久,后座的人才慢慢地开口:“你说。”他盯着窗上映射的自己,眼神幽暗得不像话。

“如果橙橙怀孕了,会是什么样子?”晨起后的第一句话,男性声音还带着些许喑哑,一字一字敲在陈胜男心中的警钟上。

前面开车的女人眨了眨眼睛,没应声。

拉皮条的活计做得多了,她几乎成为蔺观川肚子里的蛔虫,清楚地明白他所思所想。

譬如现在,她就知道老板要的不是回答,而是女人。

一个可以供他发泄欲望与幻想的女人。

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她清楚,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。

BOSS口味变重了,要玩孕妇。

得了任务的下属在工资的催动下,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。

不用查找任何资料,陈胜男边开车边在脑子里圈定了人选范围,一把蔺观川送到医院,她就挨个联络询问去了。

异常沉默的男人打了避孕针,又安静地坐回车上,单手搭在脸上休息。

昨天晚上连着做了几个梦,又惊醒好几次,让他昏昏沉沉地,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找女人。

梦虽然琐碎,却很有逻辑。先是梦到十四岁的许飒,接着是结婚的橙橙,最后……是怀孕的妻子。

宛如一个平行世界,他看着那条时间线里的自己,搂着美娇娘,好不惬意,令人羡艳。

这个梦真好。好到梦醒过后,自己都久久不能忘怀。

甚至凌晨醒来后,他就找了陈胜男来接自己。习惯照例地给了许飒一个早安吻,连忙落荒而逃。

蔺观川闭着眼,微喘了口气。

他不敢在妻子身边多待,心里的暴戾因子已经被梦勾了出来,但凡再多看看橙橙,他就怕自己再次暴露本性。

这是蔺家男人共同的本性。

比起温柔抚慰,他们更擅长攻占征服。与其让恋人在怀里笑,更美的是让她们在笼子里跪服,哭喊,求饶。

鞭挞,囚禁,驯服,独占。这不是夫妻间的情趣,更像疯狗野兽般的捕食。

蔺氏庄园里有太多反面例子,他的父母更是其中典型。

而最后的结局是,蔺母惨然离世,蔺父疯了,整天瘫在床上,念叨着要找他的小狗。

蔺观川不愿意成为父亲那样,更恐惧许飒像母亲那样死去。

所以他忍了十年,忤逆本能,违背天性,压抑自己。

直到半年前的某次,他忍不住了。

那个时候夫妻俩闹得很僵,许飒以家暴为由要和他离婚,两人冷战许久才和好。

也就是在这期间,他第一次出轨了。

他的前任秘书熟知蔺家男人的特殊,主动爬了床,被他肏了一整晚上,爽了个彻底,清醒后又打了一顿送回了总部,只怕是不死也残。

他痛恨,后悔。

但同时,他也发现自己胸中的那股火消了。

于是有了一,就有二。

再起邪欲的时候,他叫来了一个女人。很像橙橙,很好。

在她身上出完了气,橙橙也没有被打,更不会和他闹,这样的发泄简直完美。

所以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。

勃起,抽插,射精。他在无数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起伏。

但蔺观川自认从未背叛妻子,坚定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。

就像这次。

自己可以在其他女人体内发泄欲望,但前提是把她当做妻子。对方要长得像妻子,气味像妻子,他才能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