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他又像以前一样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发顶。
只是才刚碰到,我像触电一样后退一步,避开了他。
段璟裕的手僵在半空中,过了很久才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。
我倚靠着墙壁,瘫软的滑坐下来。
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,也没有亵渎打铁花这项传文非遗手艺。
那铺天盖地的骂声,不该由我承受。
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,直到太阳升起又落下,才冷静下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,擦去脸上的泪痕。
然后将手机开启自拍模式,开启了录像模式。
“我叫虞晚溪,是长塘古镇火树金花的传承人,也是唯一一名女传人。”
“学艺十年有余,每一捧铁水,每一束铁花,1600℃的高温,是我3698天的日常。”
我哑声说着,脑海里也不自禁浮现出这些年的心酸点滴。
“我烫红过手,灼烧过衣服,每一次击打都挥汗如雨,但我从未忘记初心,我是一名铁花匠,这门古老的技艺,需要我们年轻人去传承。”
“火树金花不夜天,万点星辰落人间。我从未亵渎非遗文化,也永远不会。”
“未来山高水远,我会继续不忘初心,传承文化。”
视频反反复复拍了好几遍,我的眼睛已经红的不像话。
最后一遍顺畅拍完整后,我将视频保存在微博的草稿箱中。
随后清理这栋别墅里与自己有关的一切。
门口玄关的拖鞋,浴室洗漱柜上的牙刷和发箍。
还有房间门口我最爱的栀子花熏香,门把手上的库洛米玩偶。
我用大纸箱统统收了起来,一把丢进了院子外的垃圾桶里。
做完这些,已经天光大亮。
早上八点,手机日程提醒着我,今天是8月28日,出发回家的好日子。
我感觉压在心底的积石轻了不少。
正在这时,段璟裕发来了微信。
[我在时光会所订了包厢,你带上你设计的非遗求婚仪式,拿过来给我和芸芸。]
我没有回消息,而是将手账本上,自己耗费一整天时间设计出来的求婚方案。
‘撕拉’一声,撕了下来。
轻飘飘的一张纸,承载了我十年的感情。
我放在茶几上,低低喃喃了一句。
“你们,永远都别出现在我世界里了。”
我拖着行李箱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景别墅。
火车站。
我检票进站后,找到自己的车厢座位坐了下来。
直到这时,我才点开微博草稿箱,输入文字
[铁花易散,但我心依旧。]
随后,我将拍摄的视频,带上一堆骂自己的新闻标题,实名制发布在网上。
直到这时,我才打开微信,一键删除了段璟裕和白芸的好友。
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缓缓后退,站台上的【北城南站欢迎您】几个字也渐行渐远。
“哗啦”
火车穿梭进漆黑的隧道,唯有一丝亮光在前方。
我知道,那是回家的路。
我闭了闭眼。
曾经因为一个人,而爱上一座城。
可现在也因为一个人,我终于离开了这座城。
正在这时,座椅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!
第9章
我睁开眼,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。
以前段璟裕的电话,我几乎都是第一时间接起,但这一次我毫不犹豫的挂断,删除拉黑。
决定放下的人,也没必要再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