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叹了口气,只低低骂了一句什么,然后伸手抹去孟扬脸上的水迹。
作为更为成熟的年上者,酒意之下仅存的清明仍叫华彰知晓现在不是接纳对方的契机。
华彰要趁醉意没彻底上头之前解决这件事情:“…孟扬,现在这些都不重要。你先告诉我,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告诉我,孟叔不让你离开修理店的原因?”
孟扬还没来得及回味华彰吻他、为他拭泪的滋味,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脸色煞白:
华彰知道了?
知道了多少?
华彰找完孟永健,提出要孟扬去给他工作之后,孟扬再去修车店时,叔叔喝多了,冷嘲热讽说孟扬翅膀硬了要飞、留不住了,嫌做叔叔的自私、限制他飞得更远更高了,还要让人来亲自浇盆冷水泼醒叔叔,推搡孟扬出去,叫他既然要走就别回来…
孟扬后来才从婶婶那里得知华彰来了一遭之后,健叔就变成了这样。自那之后,他再也没有回过修理店。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华彰为了让他留在他身边要做到这个份上,在心里埋怨着华彰的干涉、不满华彰的独裁专制,仿佛他已经尽然是华彰的所有物。
就这样,只直至生日宴那晚彻底爆发,然后后悔。
孟扬眼里闪过慌乱。这段事情他都已经打算压在心底永不再提,此时华彰怎么会问起?他怎么知道的?而他又该如何解释,从何解释?
他如坠冰窟,嘴巴张着想说些什么,却不知要从何说起。
见他久久开不了口,华彰愈发清晰地认知到,这才是他们之间必须要解决的问题。
“哈...”在酒精作用下,情绪聚集得快,华彰方才在酒楼才得知有关健叔蛮横态度的真相时那种委屈,因孟扬再一次尝试隐瞒而爆发:“你还是不打算说?包括小凌的病、包括健叔的事...孟扬,你要回我身边?...我们如何能回去,你事事对我有所保留。难道我还要今后再继续自以为为你好地做一些蠢事,再听你指责我干涉你的人生吗?!”
可郁集的委屈短暂爆发之后,华彰就后悔了。
他怎么了?
他不是自诩比孟扬年长、总记着要包容一些吗?
他不是已经做出决定还要爱他吗?
华彰不肯承认他也是个会有郁结、需要宣泄的人,他从来只当自己是绝对理智的,于是这样情绪积聚的突然发作,被他解释为醉意之下的违心之举。
或许这种酒后的状态真的不是能厘清事情的时候。他没等孟扬做出什么反应,烦躁地把额前垂散的发丝向后耙梳,转身就要走:“我累了,先到此为止。”
第72章 72 醉话(2)
孟扬急忙拉住他,从背后把他掼在怀里:“哥别走!…”
“...放开,今天我不想...”华彰挣扎着。
孟扬没让他把拒绝的话说下去,手臂扣的紧,固执地打断他:“您听我说!...我没有告诉您,是出于我的私心。”
直到华彰听了他的话,挣扎的动作停下,孟扬才把把禁锢他的力道放松了。
孟扬从后面抱着华彰,头埋在华彰颈肩,酝酿良久才开了口:“…我不愿意告诉您,是因为如果说了,我就得把我不想让您知道的,那些低贱的身世、堕落的情绪也一并告诉您。”
“…我父母过世的早。您大概也知道了,孟叔从小把我和阿凌养到大,还清了父母的债…我爸妈是被人骗了,出了意外过世的,所以我也知道,孟叔是为了不让我再走我爸的老路,才一直不让我离开修理店。不论是出于报答还是让他放心,我那时都认为我确实应当如他所愿在修理店里给他帮帮忙。”
孟扬又静默了一会儿,才将羞于启齿的话继续说下去:“但是我也有埋怨这样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