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身体越来越冷。

“赤儿,如果……”男人说到这里,突然岔气,猛咳个不停。

“父君!”封对月惊叫坐起,那肩膀的血突然像喷冒出来,“啊!”他使劲拿衣服去堵,可是血渍越来越多,范围越来越广,“好多血,流个不停,怎么办……怎么办?!”

他哭个不停,使劲摁那伤口,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手背上,泪水晕开血渍,眼前都是红色,他眼前也一阵阵眩晕,终于在他晕厥之前那伤口不折腾了,他也振奋地展开笑颜,“止住了,父君……”他笑着去看男人,下一秒脸色惊惧,“父君!”

男人脸色青白,眼皮越来越低。

“父君?父君!你要跟赤儿说什么,你说啊。”封对月摸着男人脸颊直哭。

封幌被他摸回一点神智,那往日威严总爱戏弄别人的君子天颜变得温和许多,他冰冷手心贴着封对月的手说:“赤儿,如果朕不杀任何人,以后善待你和你的孩子,你会原谅朕吗?”

“……”封对月先是眼睛睁大了些,接着低下头,眼泪一直掉。

封幌用脸颊蹭那手心说:“赤儿,朕病了,朕曾说不要宗族,不要子嗣,不心腹任何人,但你是朕那么忠诚的太子,朕也没有相信你,朕的心病了,赤儿,”他的声音已经很低了,却像人一样充满了感情说,

“如果先前是朕不要你,那么你也抛弃朕一次了,可不可以回到朕身边来。”

赤儿的睫毛挂满了水珠,他的脸颊也挂满了水珠,眼泪从下颚掉下来,他哭说:“你别说了,我带你回去,我们先医治。”X/Yan

“赤儿,”封幌灰败一笑,“你不愿意么。”

”他的声音像风筝一样被抛上去,“罢了……你不愿意……”说完又像丝线断了那般散开。

“父君?!”封对月扑在男人身上,“不行,不要,不要这样!”可是男人已经没给他回应了,“我愿意啊……”他哭说,

“我愿意……”他哭得头都低了下来,“我又何尝不是,一边说恨你,一边抱着过去不放,我骗不了别人,到现在,连自己也骗不下去了……”他抓着男人的衣服低头哭说,“我愿意的,我也已经……呜…怀了你的孩子啊……”

“朕的?”

听到这么一句话。

他抬头,看见男人张开的眼睛里有不可置信,男人坐起来扶着他急问:“你怀了孩子吗?是朕的吗?”

“你……”本来就哭懵了的封对月看着男人起死回生更是呆愣,直到男人重复问了好几遍孩子的问题他才反应过来!

“你!”封对月通红眼眶一睁,秀眉一拧去撕男人的衣服,才发现男人的肩膀虽然真的中毒,但毒素全积在手臂和肩膀,死死封着,心室一点没染上,“你又这样!”他尖叫着去捶男人的肩膀,却在捶落的那一刻脱力哭出声。

“赤儿。”

男人来抓他的手,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哭骂,“你混蛋,总是撒谎……”

“赤儿!”被男人紧紧抓住手,男人将他扯近了说,“我若不撒谎,怎么跟自己心爱的人过一辈子。”

封对月听了,眼泪从脸颊两边滑下。

“赤儿,”男人将他抱进怀里,“对不起,朕是这样一个人……”

封对月将脸埋在男人脖颈里,不停呜咽。

“赤儿,”封幌将他的太子放开,用不作假的表情说,“朕知道,朕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,狡猾、残忍、算计,朕视人命如草芥,朕不信任亲情,朕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用骗的才安心,赤儿,你说的对,朕是一个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,自私自利、扭曲的怪物,赤儿,直到现在,朕还是除了你之外的人都不信任,所以朕没办法放手,谁敢要你,朕就会杀了谁,“赤儿,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