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珠子一转，找出一张纸，又开始写。

陈有国回家时，全家已经吃过午饭，陈蓉正在刷锅。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，也没说吃饭，径直靠在墙根底下。

杨兰英正拿着棍子，监督陈明洗衣服，当陈有国是空气。

还是陈阳问了一句，“爸，你吃饭没，里边还有馒头。”

陈有国摇摇头，没说话。

陈阳一哂，“爸，我奶奶骂你了？还是我大伯娘骂你了？怎么了这是？”

这几句话单听倒是挺关心的，如果忽视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的话。

他们可是知道，陈有国在陈老母那过得并不好，大伯大伯娘见他就阴阳怪气，连个侄子侄媳妇都嫌他多余，还有奶奶也时常骂他窝囊没本事，骂着让他回来要钱。

陈有国突然开口，“你大哥呢？”

“大哥在单位啊，爸吗，你糊涂了？我大哥啥时候回来过。”

陈有国像是突然回神，再次靠到墙上，闭上眼睛。陈阳觉得没意思，就走了。

溜达溜达又来到杨兰英旁边，“妈，买点肉补补，咱家多长时间没吃肉了。”

“吃肉？行啊，票拿来。”她伸手。

陈阳立刻讪讪，“妈，我哪有肉票啊。”

“没肉票吃什么肉？”

“妈你不是有肉票嘛，以前票哪来的。”陈阳提起以前。

以前是她摸去黑市换得肉票，或者直接买的高价肉。

现在，她去费那个心思？

王莲没忍住直接从窗户探头出来，插嘴，“妈，你们被服厂不是每月有一斤肉票嘛，我们好歹尝个味儿也行啊。”

杨兰英直接怼，“你们理发店隔三差五发糕点票，你啥时候买点鸡蛋糕孝敬婆婆？”

“老二，你们发电厂发的糖票呢？拿来，孝敬老娘吃两口红糖。”

狗艹的，一群不安生，她还没找他们要票，倒是来她跟前要东西来了？

良心都叫狗屎糊住了！

她的肉票，她的票他自个早就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吃光了。

能留着给这群白眼狼家伙？

想屁吃！

陈阳和王莲两口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，他们手里有什么票，妈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？

陈明苦巴巴搓衣服，一肚子邪气没处发泄，正憋得慌，见此，立刻笑开，“二哥二嫂，你们有了好东西还捂着，不拿出来孝敬妈，有你们这么当儿子的吗？怎么，真想当那种忘恩负义的不孝子啊？”

“老五，显着你话多？”陈阳拳头握紧，没好气噘过去。

他的票，是他自己的，凭什么拿出来，给全家人买吃的。

妈是大家的妈，为他们稍微贴补些不是应该的？再说，他这月已经交了钱和粮票，还想怎么办？

连吃个肉都不让吃？》

有这么当妈的？

陈明不怕，“二哥，我话多话少，你也得孝敬爸妈。我有了什么好东西，全交给妈，你再看看你，一天到晚，净跟二嫂在屋里私藏。你说谁不孝顺？”

“我，”陈阳眉毛一束，提着拳头就要逼近。

“行了！”

杨兰英出声制止，“怎么老二，说你两句，还翻脸？”

“你们交了粮票，那家里就给做粮食饭。要想吃肉，那就出肉票。没有，就闭嘴。”

陈阳心有不甘，不能直接瞪母亲，就只能狠狠盯着陈明，妈果然还是偏心老五。

然而下一刻，一烧火棍啪落在陈明后背，疼的他龇牙咧嘴。

“妈，你干嘛打我？”

“再磨磨唧唧，又该上班走了，连一件衣服都洗不干净，不打你打谁，快点。”说着 又一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