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见陈家大门吱呀呀响,拉开窗帘,看见小羽正送所谓的新男友出门,两个人一路走出了很远。
秦跃悄悄跟在他们后面,不敢跟得太近,生怕被发现。
他们一直在交谈,但秦跃听不清,终于二人停在一处转角前,秦跃靠近些,躲在树后面,偷听他们谈话。
陈筝羽说:“这段时间谢谢你陪我。但你工作忙,假期也有限,还是快回去吧。”
男人似乎很不舍:“小羽,你可以跟我走。我帮你找好了工作和住处,那边工资比我们这高。”
“我不是很缺钱。”陈筝羽低头,笑了几声:“现在我妹妹做完了手术,爸妈身体也还健康,我想陪着他们。时间是不等人的,等到人老了病了,再去陪就晚了。”
男人只好放手:“好吧。虽然你不在意,但是我等你五年,五年里,只要你找我。”
“如果我需要工作和住处,一定会找你的。”陈筝羽保证道。
男人后退几步,叫陈筝羽不要送了。
陈筝羽转身,影子被月亮拉得很长,在乡间小路上摇摇晃晃。他走得很慢,时不时转头看看两边的墙和树,被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环绕,轻声哼了首歌。
是方言中哄孩子的儿歌,哼得很轻很轻,风一吹就化作蒲公英散开,秦跃听不清楚,脑海中重复响起他们刚才的对谈。
也就是说,小羽并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!
秦跃再也忍不住,追上去从身后拉住陈筝羽的手。
陈筝羽吓得惊喊一声,他不得不压低声音提醒:“是我,小羽。”
陈筝羽安静下来,借月色打量他紧握的手:“放开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秦跃磕绊许久,才说:“陈筝羽,你没跟他在一起。”
“那又怎样?”陈筝羽皱眉,用力挣扎出来,一个字也不想跟他多说。
秦跃追上他,跟在他身后急切地说:“能不能再给我”
陈筝羽顿住脚步,认真地说:“你听不懂我的话吗。我不原谅你,是因为我知道,假如时间倒流,你还是会绑住我,锁着我,恐怕还会打断我的腿。
“现在,我没有变成残疾,你也没有犯法,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。你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呢。”
秦跃想说却无法表达,像有一把火炙烫他的心肺,煎熬每一滴心血。
既然已经被缠上,陈筝羽索性不再逃避,他往秦跃身边走了几步,接连质问:“如果我答应你,你准备和我怎么相处?如果我真的跟别人结婚,你会不会杀了我的家人?如果我搬家,你会不会找到我继续跟踪监视?你还跟以前一样,是个疯子,没一点改变。”
“我不会了!如果你跟我回去,我对你好,像千山他们一样,我也可以跟你结婚。我们也养猫,养狗,只要你愿意,我陪你”
“结婚是你给我的赏赐吗?”陈筝羽攥紧拳头,吼出这句话,身子止不住地颤抖:“什么事都能后悔吗?不是的,就算我跟你走,你一碰我,我还是会害怕会恶心。回不到以前的。”
秦跃望着他,许久,无力地问:“那你希望我怎样。”
“去做你自己的事,离我远一点。”陈筝羽说。
那晚过后,陈筝羽再没听过他的消息。
他的妹妹读了高中,父母也买好了房,一家人搬进县城里,爸妈偶尔回来照顾庄稼,他负责在那边陪妹妹。
生活归于平淡,他行走在街上,被如潮的人流淹没,好像繁华的不夜都市、富家公子的恩爱缠绵、荒唐混乱的隐秘情事,都成为不值一提的飞尘,被时间抚去,从未发生在他身上。
秦跃这两个字又出现在视野中,是妹妹打电话来,说有位姓秦的企业家来她们大学演讲,她也去听了,讲得还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