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晓鸥心里掀起波澜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六个月前。”

也就是说刚才那位母亲在孕期当中,失去了丈夫。

心下对孩子母亲更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,短短的时间内,经历如此绝大的变故,还能坚持,太难得了。

茅以叔吐出一口浊气,“当时孕检已经发现孩子有问题,根本规定,也建议她拿掉孩子。毕竟咱们讲究‘优生优育’,孩子先天就有这么大的缺陷,生下来对孩子也不公平。只不过........”

这对双胞胎太特殊了,如果孩子拿掉,那么那位牺牲的缉毒警察,就没有了唯一的血脉。

经过跟家属的商量,一致的看法,就是不拿掉。

孩子出生后各方都在出力,请来如此规模的专家团,就是为了能让这两个孩子恢复健康,也算是告慰那位缉毒警察的在天之灵。

段晓鸥心里沉甸甸的,缉毒警察是各种类别的警察当中牺牲率最高的,每年有许多年轻的生命牺牲在禁毒一线。从前只是看那些宣传的片子,第一次真实的案例摆在面前,其中的震撼,只有她自己明白。

她........联想到了现在还在蒋家的那位冒牌货。

他也曾杀过人吗?其实这问题根本是个肯定的答案。不说亲手杀人,那些贩卖毒品挣来的每一分钱,都有可能换成子弹,成为打在缉毒警察身上。

茅以叔步子比段晓鸥快了点,他用医生的角度再说,“吸食毒品,哪怕只有一次,对内脏以及大脑神经的损害都是永久的。现在很多人粉饰新型毒品的危害,哄骗青少年去尝试。这种东西,是不能尝试的,只要一次,就是万劫不复。”

“作为医生,应该跟缉毒警察站在一起,走在禁毒第一线。”

了解到孩子家里面的情况,专家团里的人虽然谁都没有多说什么,但明显的内心都憋着一股劲儿,誓要将这两个孩子治好。

下午的方案研讨会上,一直比较沉默的茅以叔开口发言,“我认为我们现在做的计划都太过于乐观。不管是数据资料还是现实情况,这种手术皆大欢喜的可能性都是极低的,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两套如果手术失败我们该如何处理的预案。”

这话细究起来是没错的,这种好难度的手术,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,失败的可能性很高。

但在清楚的知道了那个患者身份之后,说出这个话来,就让人觉得很刺耳。会议中首次出现不和谐的声音,有医生反问茅以叔,“茅医生是对我们的技术没有信心吗?”

又有人插嘴,“那就请茅医生说说自己的手术失败预案。这种手术,如果失败,病人还有活着的希望吗?”

这可是连体婴儿的分离手术,如果手术失败,还有什么预案可言?

茅以叔还是一副沉稳的语调,“我理解大家的心情,也明白大家心里只需成功不许失败的态度。但站在科学严谨的角度来看,手术失败既然有很大的可能,那我们就该提前想到所有的可能,将损失降到最低。我的看法是,如果手术中出现意外,我们应该尽全力保证其中一个婴儿的安全。成功,两个孩子都能平安无事,这是最好的结果。如果失败,那么我们也要保证能活下来一个!”

他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医生们又是一愣。

大家被早上见过病人家属之后的沉重心情蒙蔽了眼睛,满心满眼都想着要为这样的家庭尽心尽力。以至于都到了听不得‘手术失败’这四个字的地步。茅以叔的话像是警世钟,一下子敲醒了大家。如果手术进行的不顺利,那么也要尽一切努力保证一个孩子的安全。这样的话,不至于连最后一点的希望都失去。

都是明白人,思路扭转过来之后,很顺利的进入到探讨手术中几个难点,以及这些难点如果出现问